“让我教有些可惜了,要是能找个好师傅,成就不可限量。”马叔惋惜道。

瞩目的高考过去了,回首那时心境,似乎未来全系在了能否考上大学,或者上什么大学,抑或者选什么专业,整天是在期盼,忐忑,失落中徘徊,不但自己,家人朋友亲戚都在关注着你,一脚在天堂,一脚在地狱。

马叔似乎想要上前,手都抬起来了,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给放了下去,退后了一步。

赵三娘倒真是狠戾,利落,先是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将儿子摘的干干净净,从此杜绝了儿子的妄想,不得不说,这招很是高明。

赵三娘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凶悍,没人敢惹,没想到却被她家小姐给吓成这样,解气是解气,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吃了的亏的赵三娘岂能就此罢手。

马车哒哒地走远了,兰香笑不可支,解气的很,“小姐,你太那……那……”只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家小姐此刻的行为。

大黄从马车里窜出来,那婆娘估计给吓坏了,忙冲赶马车的人,着急大喊,“还不快走!”

掐了大黄屁股的宝春,事不宜迟,赶紧朝牛车上爬,心想,儿子怎么着也不会看着亲娘被凶狗灭了吧。

那赵三娘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马车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宝春一看,立马朝大黄屁股上死命掐了一把,大黄疼的大叫,瞬间跳了出去,而前面正是那窗口,毫无悬疑地跳了进去……

赵三娘气的脸色惨白,脸上的雪白嫩肉颤抖的更厉害了,“你……你敢骂我儿子是狗,你个贱女人,我抽不死你……”胸腔剧烈起伏,伸出肥大的手掌,就朝宝春掴去。

宝春这段话,句句不带脏字,可句句都在深刻地骂着人呢。

“至于你儿子么,我也祝愿他早日高中,给你寻个贤良儿媳,我呢,一个将军府不受宠的女儿,自知出身低微,怎么配得上未来位及权重的大人呢,门当户对,这点我懂,就好比这狗,我要是给它找个黄毛,它也不一定乐意,虽属同类但也不一定同心,就好比它要是咬了我,我绝对不会咬回去,我只会给它找条更凶的狗回来……”

“再说了,我未婚生子,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对,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对于别人为了我操碎了心真是不需要。”

她缓缓说;“我的确是死过了,不过没死成,地府的人,说我死的太冤了,命不该绝,于是就让我回来了,为了弥补,还让我有了诸多奇遇,见识多了,人就想开了,就比如,人家说什么,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嘴除了吃饭,它就只剩下说话这功能了,至于说什么话,那就要看个人的修养,这那是别人能管得住的。”

有凶狗在手,对上凶婆娘,宝春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大黄其狗,长着一双倒三角眼,即使不吭声,那也是一副凶相,名副其实的凶狗,不是一般的能唬人。

那赵三娘不明其意,下意识后仰,当然,一方面是被宝春这突兀的举止给惊的,另一方面是有些怵她怀里的狗,因为那狗的眼神此刻可说不上温和。

来到马车跟前,宝春凑近了窗口,看着那赵三娘。

“你给我下来。”宝春去拽,大黄要去撕咬挣扎,不过,在接收到小酒示意的眼神时,便停止了动作,被宝春拎着走了。

不等主人有所表示,大黄抢先朝她警告性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别太得寸进尺,身体朝小酒身边靠了靠。

不止兰香楞了,连小酒都楞了。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宝春回头冲车上的小酒说:“儿子,借大黄一用。”

马车上那婆娘没忘记嗤笑。

宝春嘿了声,撩起裙摆,下了牛车,只是,腿坐麻了,跳下去的时候,差点没摔个跟头。

指着她的鼻子,让她好看?

“侮辱,她这样的女人,呆在村子里,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出去我都嫌臊的慌。”这婆娘冲着她们厌恶地啐了口,凶狠道:“我儿子乃是做官的命,谁挡了他的前程,我就跟谁拼命,你这伤风败俗的东西,再敢缠着我儿子不放,老娘才会让你们好看。”

“你胡说什么,你这为老不尊的婆娘,我家小姐,不堪受你侮辱,早寻了死,是我家小姐福大,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命,你若再敢侮辱,小心我手中的鞭子。”兰香怒斥道。

宝春大概猜出这人是谁了,促使小宝春跳山的赵三娘!

这圆脸婆娘盯着宝春,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嫌弃样,“都说你跳山寻了死,我是一直不信,想用这套吓唬谁啊,你那将军爹可巴不得你早点死,早点摆脱你这个污点,再说,就你这不懂廉耻为何物的女人,会去死?死了还怎么用这妩媚样勾引男人,你可舍不得……”

就见帘子被掀开,从车窗口探出一脑袋来,这脑袋最让宝春印象深刻的是圆圆的脸上堆着的白嫩的肉,随着晃动,还一颤一颤的,尤其右嘴角下的那颗痣依稀还长着一根毛。

宝春疑惑地也看向那马车。

宝春看向兰香,现这丫头绷着一张脸,正冷若冰霜地瞅着前面那马车,表情仿佛要吃人。

当然了,这个时候,这个地界,是不可能生交通堵塞的,很明显是他们被拦住了道。

“没有你停下干嘛?”宝春说着抬头,便现堵车了,自家牛车的前行路上堵着一辆马车。

“没,没有。”兰香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刚问完,车就停了,宝春问:“是不是到了?”

路两侧不时有马车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不少吸入到宝春的肺里,令她呛咳不已,真是的,马车很了不起么,至于走到她们跟前就加快速度么,“兰香,还有多远?”

宝春暗自叹气,心里说不出的颓然,连一个四岁孩子的心思弄不清楚,或者更确切的说,她连一个四岁孩子都搞不定。

怎么就能做到不在乎呢?她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下去一人给一拳头,让他们闭嘴。

可是小酒这孩子呢,面对路上那些孩子冲他喊,野种,怪物时,都没见他变过脸色,或者眨过眼睛,好像嘲笑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孩子当然不是因为疼才哭,他哭是因为你打他这件事伤了他的自尊,损害了他的面子。

比如,孩子调皮,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他就哭的跟杀了他似的,撕心裂肺的,事实是你那一巴掌的力度,说是挠痒都不为过,至于疼的哭成那样?这不明显找抽么?

很多时候,大家都以为,孩子小不懂事,说话做事什么都不避讳,其实不然,孩子越小,越敏感,越看重尊严和面子。

照这孩子对她不太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态度,宝春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可谁知他却同意了,看他一眼,却现自己很难琢磨出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兰香坐在板车前赶着车,小酒抱着大黄微垂着头,对四周的景象熟视无睹。

当然,牛车你是不能期望它能走多快的,宝春坐在车板后面一路左右张望,权当是熟悉周边环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