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时候她可以跳出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好,算是一场误会。但是她还能活多久?“另一些人”愿不愿意让她活着?只要悠明居的若干起离奇失踪不能立案,她就动弹不了里面的“另一些人”,她就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有痣的等于和善的,没痣的等于冷漠的。薛麦宁明明记得那个有痣的、和善的邱小露已经被人抓走,可眼下这个邱小露为什么如此友善地跟自己打招呼?

像是在提示他,邱小露撩了一下左耳边上的头,淡棕色肉痣赫然还在!

咕噜咕噜的气泡从嘴里吐出来,一串串逃窜至水面,在海藻般妖冶舒展的丝之间,美杜莎圆瞪着水下的眼。她徒劳地挣扎着,双手乱抓,两腿乱蹬,腰肢像蛇一样扭动。但是因为头部浸在水底,不一会儿工夫,她就软弱无力了。

没他什么事了,他打了个哈欠,觉得好无聊。

与此同时,她被横抱在怀里,那人悄声无息地下楼。她的手向上摸索,摸到了他的下巴,不,确切来说,是摸到了他下巴上硬邦邦的一块东西——面具。

“你跟我走,这栋楼有些奇怪的通道,我想这里也不例外。”邱小露看起来很有信心,她开始观察走廊两侧的房间。房门上没有标门牌号码,但大致格局与地面上的楼层是一样的。

邱小露的手机也挂不通了,失望的高建峰只好回去,再看看图片过瘾。这时候打开的图片却生了变化:不再是半遮半掩的海棠春睡图。邱小露被剥得一丝不挂,捆绑着,从各个角度拍摄。不仅是性感部位,差不多身体各部分的每个细节都有特写。

垂涎已久的迷人肉体毫无保留地尽收眼底,高建峰却没心思欣赏,他的胖脸上渗出豆大汗珠,加快度,只求在最短时间内解放邱小露。

两个人再次爆一阵笑声。

马上就有人用手指按邱小露的嘴唇,还用放大镜观察,随后满意地说:“嗯,很好,是天然的,没经过人工漂染或者纹唇线之类的。我最反感造假了。”

所以,林林乖乖的听从薛麦宁吩咐,先到店里买了化妆用品和一些老气的衣服,将自己装扮成中年妇女,随后买了新手机,并且在悠明居附近租了一间平房住进去。办好这些事情,又是一天的黄昏了。

“不不不,我相信的,只是……可能你受到的惊吓太厉害,吓得忘了些事。”林林急忙申辩,还为薛麦宁找理由。薛麦宁反而不好意思了,内疚地说:“还是怪我,我一紧张就忘事。我确实想不起昨晚后面生了什么,就记得有个熟悉的人救了我。他们不知怎么就放了我,我不知怎么又找到了你。我知道你想不通,其实我也一片混乱。别逼我了,让我慢慢来,我会想起来的,好不好?”

薛麦宁拽着林林灵活地穿行在巷道里,没过多久就绕得老远,眼看着就要踏上s市人流量很大的街道。在奔跑的过程中,林林逐渐回想起昨晚生的事情,越跑越觉得身体冷,恨不能马上挤进人群之中去取暖,仿佛这样才能恢复生理所需的热度。

“你你……你干什么?”林林吓得哆嗦。

刚才是这只猫救了自己吧?林林很感激,俯下身,将它抱在怀里。猫咪却一下子挣脱开,朝她望了望,慢悠悠走向两栋房子间狭窄的小道。绿莹莹的眼睛仿佛召唤她,林林决定跟着猫走。横竖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也摸不出通往大街的路,索性把命运交给猫咪吧。

那么,只要她不主动揭破她与杜晓珉的关系,薛麦宁纵使有猜疑,也不可能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先,众人眼里是杜晓珉挑逗潘铭伟,主动进攻,最终将他收服。但实际情况,杜晓琳最清楚:姐姐不是为了虚荣比美去竞争模特的位置,想通过当模特来征服画家更是无稽之谈。她是为了钱,她们姐妹俩非常需要钱。

邱小露还看到,周彦臣也在里面。同样穿着白大褂,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好像在欣赏非常有趣的事物。忽然,他的视线转移到玻璃门上,与邱小露的目光撞个正着!

此刻童话已然扭曲,不再是灰姑娘和王子的传奇。“亲爱的,你愿做蓝胡子的妻子吗?”富于幻想的邱小露仿佛听到恶毒女巫嘲弄的话语。

敲门,用力地敲门。可是17o6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杨昊不该睡得这样死啊?薛麦宁寻思着。

室内一片漆黑,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要下雨了吧?她起床,拉开厚实的窗帘,却见夜空繁星闪闪。

一个星期过去了,整天见林林往外跑,可怎么也找不到一套满意的房子。因为白天还要到一家影视公司上班,林林在外面看房的时间自然比较迟,有一两次过了晚上十点才回到悠明居。这可惨了,按门铃,童振刚倒是出来了,却不肯给她开门。在他的概念里,她算是访客,因为当时承租17o6的人只有杨昊。

刚拖好的地板经两个人践踏,到处都是黑脚印,又得重新来过了。薛麦宁到卫生间拿拖把。回到客厅,她现有点不对劲:刚才进房间的好像只有林林一个人,杨昊似乎一直站在玄关的鞋柜旁,没有走进来呀?可是,客厅的地板上却有一双大码尖头皮鞋的印渍,男人穿的。不,不对!杨昊向来都穿旅游鞋的,从来没见他穿过皮鞋。是谁?是谁偷偷走进这里?

不,阴影不会散去。它只是躲到某个光线不能触摸到的角落,愈演愈烈,最终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女生们还想说两句,被潘铭伟挥舞着油画刀赶出画室。那天薛麦宁的手背还被划了一道口子,为了挡住挥向杜晓珉脸颊的刀片。回寝室的途中,杜晓珉惊魂未定一路嚷嚷:“完了完了,怎么惹上这种变态?他想杀我!他居然想杀我!”引得路人侧目,校园传得沸沸扬扬。

扯开厚实的落地锦缎垂帘,任由薄如蝉翼的白窗纱随风飞扬,客厅地板涌进潮水一般的阳光。这么亮堂温馨的环境,怎么可能跟那些恐怖小说里的情节对上号?薛麦宁责备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

林林很吃惊,想不到薛麦宁主动说了这么多。她刚想继续追问,薛麦宁却突然压低嗓门:“有人敲门,明天再联系。”说完,急匆匆就挂掉了。

通话结束,林林才想起:还没有把悠明居开商玩的把戏告诉薛麦宁。也没有问一下薛麦宁,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