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两天,黎阿二亲自来说,已经设法投到臭台衙门皂班里去,特来通知。贵兴大喜道:"这好极了!你回去先同我在各伙计处打点,万一天来告到,只要能把张凤夹死,我这里肯出五百银子,听凭你们各伙计去分。"黎阿二答应去了。只看爵兴从外面走来道:"好梁天来,果然告了!"贵兴忙道:"快请表叔去打点!"爵兴道:"且不要性急,你先看了他的呈词,我已设法抄在这里了。"贵兴接来看时,大意还是同府里告的一般,那领起的两句,却换做:"告为坑杀七尸八命,台宪受贿沉冤,干证惨受非刑,号天究救事,"末后又牵涉着广州府。贵兴看罢道:"此刻应该怎样打点?请表叔快出主意。"爵兴道:"你快兑二万银子给我,多派几个人,分缠在身上,跟我即刻到佛山去走一遭。"贵兴道:"衙门现在省城,怎么倒要到佛山去?"爵兴道:"我亲家在佛山呢!"贵兴道:"兑银子太重了,还是票子罢。"爵兴道:"也好。只是票于也要散碎的,或一千,或五百,那几十的更要多打几张。这回恐怕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到呢。"贵兴依言,便叫三德号的管事,去打了来。爵兴不敢停留,即刻动身去了。

走回天和行,只见施智伯恰好在那里,催天来进禀。张凤便把遇见宗孔一节告知,且说且笑。智伯跌足道:"张义士,你这可差了!为甚不假意应允了他,领了他来,明日连这个赃证,一齐到府里去告发呢?"张凤道:"先生话是不错,只恨张凤生平不会说假话!"梁天来道:"我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事,本来不干张兄的事,事前多承关照,已是感激不尽了。因为和我作证,前天又白受了八十板官刑,好生叫我不安。此时何不就莫管我这件事,受了他的谢,以后倒可以过个安乐日子了。"张凤道:"我若是肯贪这种便宜,也不至于叫化了!"三人议论了一回,智伯别去。

天来心中无限怨气,看见翰昭、张凤,无端被打,张凤更是打得鲜血直流,一步一拐的,更觉伤心。正在心中没个主意,忽见一个人走出来,大声叫道:"太爷吩咐,梁天来一案人证,留下栅夫黄元,其余各人,暂时释放。"天来只得同了翰昭、张凤,回到天和行里。入得门看,只见茶房说道:"施先生在里面候久了。"天来带了二人进内,果见智伯在座,一见便问:"审得怎样了?"天来就将堂上一切问话说了一遍。智伯道:"始终没有问凌贵兴一句话么?"天来道:"没有!"智伯摇头道:"这件事坏了,我还料着一件事呢。"天来道:"先生料着什么事?"智伯道:"第二次打张凤的时候,后堂便打了退堂鼓,马上知县就退堂去了!"天来惊道:"先生哪便知道?"

你看得我还不如一个张凤么?”一句话吓得天来不敢言语,连连作揖陪罪。

有,又各叙攻打情形。喜来却进来报说:“地保李义,从入黑时便醉了,到此刻还没有

跌足道:“这便怎么得了!”君来也道:“该死,该死!怎么我们就想不到这一着,此刻可

今天可是了痴了!怎么登门咒起人来?”张凤道:“你且不要动气,我要求见你家官人

办过什么事来?

探,却又没个动静,不胜纳闷。

管同他说话,岂不误了正事!来,来,来,我给你有话说!”贵兴闻言,借势一溜,就溜到

个杨氏,一个潘氏。丧事之中,又带着吃喜酒,真是笑啼皆作,吉凶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