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明尊 > 第一卷·洞庭水军(2) 第三十四回 几许荆楚男(五)

在李纲不怒自威的逼人气势前,齐天本能地感觉到身后的同伴都屏住了呼吸,这也难怪,现今大宋除了钦宗皇帝,威望最高的就属面前这个李纲了。

严奇显然想到别处去了:“黄兄请留意,我现在鼎州不得分身,然转运院似可亦照此办理,分类掌管修造兵器盔甲、囤积押运粮草等事,这样便捷得多。”黄佐微微颔道:“吾亦有此意,到时还望齐兄弟多多襄赞。”

“燕堂主,严院使已然明白,你还搞不清楚?”夏诚和严奇会心一笑,缓缓说道:“你先莫问,待我等随齐兄弟看了再提不迟。”

接下来的日子里,黄佐忙着率领附近教众在钟家庄前的飞狐岗上修建坞堡,好在洞庭湖附近多的是树木和大竹,倒也花费不多;与此同时,明教各院各堂挑选的精壮青年也悄悄来到飞狐岗上,钟相带着燕必显、燕必达等堂主开始按照兵法训练他们;严奇则回到鼎州城里,继续注意官府方面的动静。

阿骨打得知张觉归降的消息,非常重视,升平州为金南京,任命张觉为南京留守。

一个身着县令官服的中年人,缓步而入,言道:“在下姓管,乃是此处县令,平生最爱音律,因而自号平潮;适才听闻马大人一曲,何幸之如?”

还未等辽军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易州守将高凤也献城投宋。燕京顿时门户大开,燕云十六州帝国兵不血刃就收复了两州,刘延庆统军大摇大摆的朝燕京开来。

帝国在与金人签订夹攻之盟到出征的几年时间里,最大的失误就是军事重心没有得到真正的调整。当帝国将政治与外交的注意力转向燕云地区时,帝国的军事重心还停留在西北。

王黼似乎志得意满了,然而一件事困扰了他的心情:

昨晚众人散去之后,对齐天的话大感兴趣的黄佐又拉着钟相、夏诚几个人,和齐天在后屋聊了大半夜,也许就要离开这儿的缘故,齐天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经验讲他们听:先他照搬秋收起义的经验,建议钟相他们先动群众抗租抗税,等群众尝到了团结的甜头,将来再动就好办了;其次他建议明教一定要统一指挥系统,历来好多农民起义就是因为不能紧密配合,才被官府各个击破失败的;还有就是一定要严肃部队纪律,没有纪律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等等这些,结果害得他又一觉睡到中午。

“黄院使,你将个心腹人暂代你在辰阳县的职差,以告病为名留在钟家庄,与我同掌军机,助我日夕商议处置各般事物。”黄佐也是一拱手,“黄佐理会了!”

齐天一边看一边揣摩着钟相的意思,却见这个现今明教中的最高领袖一脸悲容道:“齐兄有所不知,按历代祖师定下的教规:光明使及十院使互不统辖,只听命于教主;上五院向由教主直辖,五院使亦是由教主亲命……钟相禀方教主遗命重整明教,却也不敢逾制,只以杨华等兄弟补足了后五院使。”

亚当虽获‘诺斯’,但仍受夏娃之惑,产下一子塞特,塞特被魔鬼视为异类,幸得诸神保佑和亚当抚育,得以长大成人和行善终生,吾等便是塞特后裔。

“齐天”嘴唇边浮出丝笑意,“夏院使好伶俐的心肝,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此事不用再说了,你们吃得素,我难道就吃不得?何况……我也在这儿住不了几日了,何必麻烦。”

“徽宗、钦宗皇帝?上师此语何意?”夏诚愣了一下,问道。

“阁下请留步,”钟相诚恳地说道,“小可还想请阁下在这里盘桓几日,待小可传下教令,招集附近明尊弟子,望阁下再将明尊法旨宣谕一次。”

杨太收回目光,厉声道:“打劫已是不该,还想伤良人性命来欺瞒!让我如何饶得你们?”

燕青不顾擦去嘴角的血渍,扣住这生物的关节,拉到近洞口的地方,借昏暗的光线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怪东西应该是一个人,可是他样子凶恶得难以形容,乱蓬蓬的长,胡须垂到胸前,赤身裸体的身上仅围了块破布,充满着野性的双睛,皮肤黝黑,硬梆梆的手脚——从体型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个人,或者说他过去是一个人。

在横冲直撞了一阵后,韩世忠见明教士卒渐渐汇集起来,一声呼哨,每个骑兵都从马鞍旁的革囊里取出两个黑乎乎的圆球,燃起火折,点着了长长的药捻,朝四处抛去。一些圆球落到人群中后“轰”地炸开,先是射出三支六棱利刃、紧接着又射出八枚铁蒺藜,人群顿时倒了一片;有圆球的落在粮草堆上,在喷出火焰的同时还冒出滚滚黄烟,闻到的人立刻口鼻流血,刚刚有点秩序的军营顿时又混乱起来。

“那你说怎地处置?就在这里枯等?进又进不得,退又不下令,你等没听到:城外的追兵已到了,难不成等天杀了这些狗贼?”杨志作起来,脸上的青斑愈显的吓人。

在路上他们才搞清楚,由于兵力不足,好多新占领的地方金国只能派少数兵力把守,俘虏他们的就是一些女真少年组成的巡逻骑兵。

“好!”徽宗一拍龙椅上的小几,站起身来,“昨晚高俅亦向朕进言取辽,今日又闻东西二衙群臣亦持此见,自太宗皇帝两败燕云、真宗皇帝受辱澶渊之盟,列祖列宗无不耿耿于怀;父皇曾有言:有收复燕云者封王!朕意已决,趁我大宋熏灼之时,刻日兴兵收复燕云。”说道这儿,他心里一阵气馁,看了一眼童贯、蔡京等人,童贯熟知他心理,知道皇帝不知该如何吩咐用兵,忙道:“臣等下去后当细研用兵方略,再呈御览,候陛下定夺!”

徽宗点头道:“马卿有何军机要闻说与朕听,卿请言之。”

童贯满意地“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蔡太师呢?”静官也放低了公鸭嗓,“按师傅吩咐,徒儿已先请太师在升平楼休息,圣驾此刻正在‘延福一位’。”说罢他一拱手,带着童贯、马植向里面走去。

韩世忠一个箭步赶到人群中,正看见那“彦直”失去了平静,焦急地问:“彦质呢?”那肩上中箭的干办低下了头,答道:“彦质见我等难以逃脱追赶,故作落马,拖住了辽人追兵,我等才能来得此地。”

蔡京迅恢复了平静:“姑欲取之,必先与之!枢相如此垂顾,不知要蔡京做些什么?”

接替蔡京的张商英是个比较正直的官员,为政持平,多次劝皇帝“节华侈,息土木,抑侥幸”;徽宗皇帝初政时,张商英就曾经当过宰相。当时,青年皇帝就有点怕他,在修缮宫室时,特别嘱咐工头,看见宰相过来就和工匠们躲开,不要让他看见。如今,将近十年过去,张商英一点没变,一以贯之地以自己的忠直匡正皇帝与国事,闹得皇帝仍然“严惮之”,显然,这与童贯打算用大兴土木来讨皇帝欢心的计划背道而驰。

“回枢相,家父病体日渐沉重,近日已多不识人。”蔡鞗用了童贯最喜欢的别人对他的称呼,来回答他的问话。

一件重要的军事情报就这样被当作辽国边境的小部族冲突处理了,并没有在帝国的最高军事机构引起多大反响。

“将来如果能有人使我们女真人摆脱契丹人的压迫,一定是这个孩子!”劾里钵淡淡说道。

“荐枕”是老规矩了,每当契丹人的“银牌天使”来到女真部落,每夜都须由女真下层人家没出嫁的姑娘轮流陪伴。早有准备的颇剌淑挥手叫过一个族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两个俏生生的女真少女来到了主炕前。

随着他的话音,只见二十几个剽悍的女真人骑着劣马呼啸而来,还不等他们马蹄带起的雪块完全落下,这些女真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契丹使者马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真大汉翻身下马,跪在雪地中,大声说道:“生女直节度使完颜劾里钵拜见银牌天使!”

契丹语的语法结构显然与汉语不同。宋人记载说,“契丹小儿初读书,先以俗语颠倒其文句而习之,至有一字用两、三字者”。例如汉语中“鸟宿池中树,僧敲月下门”的诗句,契丹儿童便念成“月明里和尚门子打,水底里树上老鸦坐”。2

著名宋史专家邓广铭先生据此考证出,历史上宋江虽曾招安投降,但并无征方腊一事,后又叛,被折可存在平定方腊余党后所镇压。

摩尼教的根本教义,为二宗三际。二宗指明暗,也即善恶。三际指初际、中际、后际,初际阶段,明暗是分开的。中际阶段,黑暗侵入光明,光明与黑暗斗争,两者混合。后际阶段,明暗重新分开。

夏诚接过话道:“那钟大哥意下如何?陈东之事该怎样办理?”钟相舒展了一下身躯道:“军机院下令办理就是,让钟孝去一趟镇江吧,其余细节我就不再多言了,军机院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说完他也不再坐下,匆匆说道:“我此来是来与齐兄弟叙话,盼能道我胸中歉疚,如今已知晓齐兄弟意思,心已然放下——军师不妨再多留一会,我就要去飞狐岗了,那里事多耽搁不得。”

齐天夏诚齐声道:“天色已晚,钟大哥怎不在庄内歇了再走?”钟相摇摇头,“还是去寨子里安歇吧,免得寨内有事不及措置。”接着他想了一下又道:“若明日齐兄弟身子支撑得来,还望往岗上走一遭,有诸多事情要听兄弟见解。”

在齐天答应明天肯定去飞狐岗后,这个大汉就很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庄前马蹄声响起,又渐渐远去,那是钟相带着堂主和护卫们离开钟家庄的马蹄声。

等庄外又安静下来,夏诚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倒少了我一番周折,钟大哥样样都好,就是为人太方正了些,不大理会权宜经济之道。”齐天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就听夏诚接着说:“既已定下,选派何样人手随同钟孝前去镇江,还有让何人接手钟孝的职司,明日一早再议。不过……此次还算顺当,若下次还有此类事生,齐兄弟打算如何?”说罢,他用炯炯的目光凝视着齐天。

齐天大惑不解地望向他,夏诚却收回了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声“看来齐兄弟还一时理会不得,天晚了,齐兄弟早些安置罢。”

齐天一头雾水地目送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走出房门,却见夏诚在身后留下了一句让他吃惊不已的话:“明尊好似许久没有给齐兄弟托梦了。”

还不等这句话在屋内完全消失,夏诚的身影就隐没在齐天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