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什么地方?”

杜其刚咧着大嘴笑道:“常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浪,男人不上嘛。没什么好说的。”

杜其刚按照一干的吩咐,给老孙打完电话,接着又给在机场分局的何敬礼打电话,告诉他一干指示,如果要找他们的话可到宏达公司去。安排好这些事后,杜其刚把车从库里开出来,拉着一干向住在花园新村老孙家开去。

“周晓莉反映的情况已经查实。”杜其刚翻开笔记本,用舌头舔舔快要掉皮的嘴唇。说,“9月11日刘祥走了以后,她没有离开咖啡馆。6点半她换班后去了玉满城,8点半离开玉满城,9点1o分左右到新豪宾馆找到技校时的同学刘芳,12点多钟到的纬四路的宿舍,这些都得到了证实。通过邮电局查询,刘祥在11日上午11点42分和46分别从咖啡馆打出了两个电话,顺着邮电局提供的线索,新区分局一路干警找到了与刘祥在一起喝酒的几个朋友,他们是在玉泉街的花雕小酒庄喝的酒。花雕小酒庄的老板姓陈,是和刘祥一起喝酒的朋友的远亲,刘祥和他们经常到那里聚聚,因此陈老板也认得刘祥。据陈老板回忆,大约1点左右刘祥离开酒店出去了十多分钟,具体去了那里他不清楚。询问同在一起喝酒的其他人,都说不记得了。

一、魏局长、李大军及分局干警,对周晓莉提供的两张名片——上海虹桥电子设备厂与宏达公司李琳;扬州华泰民用电子有限公司与宏达公司刘祥,近两年的往来业务进行调查,争取16日(明天)完成调查,17日报请局长批准后,分成两个小组,赴两地外调。

“我知道,”李大军回头撇了眼身后正在商量的法医和小华。“一但身份无疑我就去跟他们联系。你是说让大嘴和傻大个过来吧?”

一干点点头。“嗯,有道理。你看她有多大年龄?”

“打电话的多吗?”

“你不觉得——”一干看着何敬礼,“少了点什么?”

“据服务员讲用过一套洗刷用具,不过服务员已经收拾过过。”张科长想起了什么,“对了,少了一顶浴帽,可能洗过澡。”

“你做的很对,宋主任。”一干说,“谢谢你为我们保护了现场。”

“小姐,”董修民挺了挺大肚子。“我这二百多斤比你更受罪。还是赶快准备去吧。”

“伙计,你看什么时候让他们走。”魏局长对一干商议道。

“你拿主意,最好是越快越好。”

“干脆让他们下午就走。”

“行。让你的刑侦一科高科长带领一组去上海,这边李大军带领一组去扬州。两组自带车辆,下午四点在局里集合,现线索让他们马上电话报告。怎么样,伙计?”

“好吧,就这样定了。”魏局长转身欲离去。

“还有,”一干拦住他。“想办法搞到李琳的毛,越快越好。市里逼着咱们两节前破案,现在离中秋节还不到十天,我已向局长立了军令状,咱们得抓紧了。”

“没问题,伙计。正好前两天宏达公司妇女体检,李琳出未参加,可以让管计划生育的今天下午就通知她去体检,这样的话最迟明天上午结果就能出来。”

“好,就这样办。事关重大,要注意保密,不要引起李琳的怀疑,也不能让宏达公司的其他人知道,千万别造成负面影响。我看最好还是你亲自找公司方面谈一下。”

“好吧,我就亲自去吧。下午你给他们送行,我就不过去了。”

离开了宏达公司,一干和老孙、杜其刚三人驱车向公园赶去。在路上,一干向老孙提出了一个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问题。

“老孙,你说酒精……比如说一个长期大量饮酒的人在服用了‘氨苯基’成份的药后,对你说的那个死亡时间测定的什么方法有没有影响?”

“这个……”老孙沉吟道,“洒精不会有影响,这是确定无疑的。可是‘氨苯基’这种化学成份我就说不了了。”

“你说刘祥的死亡时间会不会不是9至1o点之间,而是1o至11点呢?”

“错不了,”他认真道:“三十年来我检测了上百具尸体,没错过一次。即使不用那种方法,根据胃里食物的消化状况,尸体软化程度推测,时间也是在9至1o点之间。”

“三十年来你接触过氨苯基杀人的案例吗?”一干反驳道,“我看你最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拿个头奖呢。”

“好吧,”老孙不情愿地说,“今天下午我就开始试验……”

李主任在公园外的一家小饭店里做东,请一干三人吃了顿涮羊肉。李主任告知一干,省里下拨的国家统配药物清单,他从省畜牧医药调配处搞到了。检查的结果是流失了一部分药物,其中就有“安地达”,目前还未找刘婕谈话。一干当即决定,饭后找刘婕谈谈。

昨天在公园里,一干就担心公园药品的保管问题,他怀疑有些市场上见不到的药品,可能经刘婕之手流向外部。上午与李琳谈话后,他就更进一步地怀疑刘婕通过同学李琳倒药品,从中谋利。经李主任一说,他心里更清楚了,他要通过刘婕向李琳施压,这也就是他打定的敲山震猫的注意……

“刘医生,”在公园管理处李主任办公室,一干对刘婕说:“我们不是兽医站的承包人,我们是公安局的,你知道为什么要找你吗?”

刘医生一进办公室见到一干,脸色就立刻苍白起来,这时听一干说,忍不住地哭起来。昨天李主任当着一干和老孙的面询问药品的事,她就惊出一身冷汗,怀疑二人兽医站承包人的身份。她远远地尾随着一干来到公园门口,现了司机小越开的是警车,心里就有了底。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她又偷偷的了解到,李主任从省调配处取来了药品清单,还派人到医药公司对帐,她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公安机关正在追查。当李主任派人通知她时,她就想到了李主任开始向他摊牌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公安局来的那么快。

“我说,我什么都说。”她泣诉道,“请你们别带走我,我儿子还小,丈夫下岗了身体不好……李主任,求你救救我,留给我一条活路吧!”说着她把脸埋在双手里,哭的更加伤心。

她的反映让一干吃了一惊,他着实没有想到会这样。昨天跟她接触时感觉她是一个很爽快的女人,没想到竟如此的脆弱。倒买药品虽说犯法,但不至于上刑,最多不过是内部处理一下。原打算吓她一吓,现在看来只能好好地宽慰宽慰了。他看了李主任一眼,现他脸露同情之色,一副不知所措的为难样子,于是就把李主任喊了出来,不一会又返回办公室。刘婕拿着手绢,仍在低声饮泣。

“刘医生,”一干温和地说,“我刚和李主任商量了一下,只要你能把事情讲清楚,不向我们隐瞒任何情况,我们会把你的问题处理好,为你保守秘密,保证你的声誉不受影响。”

“你听到了吧,”李主任打着官腔,做出息事宁人的姿态。“刘医生,事情到了我这里也算是到头了,你向公安局的同志把问题交待清楚吧。”

刘婕抑制住哭泣,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去年五一前后,李琳来到公园,见到刘婕后就了哭起来。她对刘婕说不想活了,要跳楼自杀。刘婕吓了一跳,追问后才知道,李琳买的那套别墅,借了别人二十万,当时李琳手里有二十万元的股票,但她不愿转让,鬼迷心窍想等股市再创奇迹。去年股市神话一个接一个,传说某某人一夜暴富,赚了多少多少钱,李琳也是神魂颠倒,最后终于赔的血本无归……刘婕开导了一会,李琳的情绪逐渐地稳定了下来,两人又慢慢地把话题扯到了做生易上。她俩商定都想想办法,找找路子,看看做什么生易好。随后的几天,刘婕和李琳都在留心观察……但是她俩一直没找到好生意。有一天,两人站在药架前说话,李琳突奇想:“哎呀!”她兴奋地叫起来,“这不是很好的生易吗?咱们从药厂进药,往医院里送药,为什么不做呢?”。这真是个好主意,于是各自出资二万元钱做起了倒买药品的买卖。一开始是李琳利用出差的机会购进药品,后来两人打起了公园动物医院的主意,不仅倒买国家调配的药品,还利用公园对药品管理上的漏洞,一方面低价买进,高价卖给公园;另一方面虚假购入,买空卖空,还将公园的药品以虚假支出的方式占为己有,再转卖给医院。就拿“氨地达”来说,每支卖给兽药贩子5o元一支,兽药贩子卖给偷猎者竟高达15o元一支。两人以各种手段侵吞公园药品,截止至上个月每人8ooo多元。

刘婕抽泣地交待完上述问题,一再地表示自己一定要悔过自新,把侵吞的药品按价退还,决不再犯。

刘婕走后,一干思忖良久,他打定主意后,拨通了局长的电话,把今天的情况向局长做了扼要汇报,然后提意说:“我认为有必要对李琳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同时对刘婕暗中保护,以防生不测……”

“很好,”局长在电里话说,“老刘啊,你以局里的名义安排有关单位,让他们立即行动,以后只要有利于侦破工作可先斩后奏,酌情处理,这就是我交给你的尚方宝剑……”

一干与局长通完话,立即通过电话给新区分局布置了监视李琳的任务;同时他要求公园所在警区的河口分局采取对刘婕的保护措施,并要求他们立刻进入自己的位,每两小时报告一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