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宋平振像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他认为这都是他的罪,但他又寻不出自己哪些地方对不住天对不住地对不住东平府大人对不住东平州的黎民百姓对不住儿子儿媳。有时候他气话上来,说儿子儿媳有意与他作对,儿媳自知理亏,惟有整日埋头干活,以泪洗面。

“大人不必动用府上一人,附近村子里的黎民百姓即可。”宋平振侃侃而谈:“他们比府上的人还用心呢。百姓关心大堤,是关乎他们的生死性命,可以餐风露宿,精心护理。而府上的人则个个吃的胖头大耳,穿的干净,舍不得一身绸缎,怕磨破了手,累弯了腰。黎民百姓想法单一,就为风调雨顺,因为堤外就是他们的田地,他们的村庄,里面住着他们的妻儿老小呀。”

庞掌柜子一时说走了嘴,卫宁是转了三个主后才卖到戏班的。她原来是府上韦大人的一个丫头,后来被纳妾,可是韦大人睥气不好,一来二去,三年过去连个蛋都下不来,就转了主。转主后,这个韦某第二天也命归黄泉。庞掌柜子是知内情的人,对于卫宁的性情他了如指掌。他喝完酒常让卫宁陪,说她是贱人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卫宁知道自己不生养,就拼命学戏卖艺。她在戏班里唱色相俱全,还有一点谁也比不上她,在人前她十分稳重,那张嘴那媚眼都会让男人稣的晕打颤,所以在戏班里也就占了上风拨了头筹。水性扬花的女人,说是白牡丹的命一点也不过份。不知宋大人是相中了戏,还是看走了眼,可庞掌柜子的感觉是占了一个巨大的便宜。

宋平振终于露出了笑脸,从佣人手里接边鸟笼子,举到眼前,对着鹦鹉说:“田产多呀,老子传儿子,儿子传给谁啊。”

“不急,不急,好戏,好戏,续。”

宋平振一激灵,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鹦鹉是何方神圣!这次说话最多,它又怎么知道我看戏呢。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他就赶往东平府。一路上琢磨着鹦鹉的话,百思不得其解。拜过府上大人,处理完例行公事,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在州上的院子里。宋平振的宅院一向很清静,不大的四合院,正房是卧室、客厅;西方是书房;东房为佣人的房间;南房是做饭和供乞丐暂住或路人挡风避雨用的。

宋平振一直思量着鹦鹉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急,不急,好戏,好戏,续。这好戏是什么?说千道万,总是与看戏有关吧,一想到看戏,他便来了精神,叫来了轿夫上了轿子直奔戏园子。听他个凄凄惨惨,看他个心花怒放,听他个刀光剑影定乾坤,忘了世间所有的烦心事。这便是宋大人的解忧哲学。但见一时辰功夫来到了戏园子,把门的让开道,宋平振大人直奔他的专看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