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最近都辛苦了!常言道,一分收获一分耕耘。今天,中天房地产的成就,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努力。我想,等到城南开区的这些项目做完,到时——你们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马万里正在失望之际,突然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姑娘紧张地拉着他蜇进了一间空房间。只见这姑娘腰肢纤细,柳眉杏眼,脑后面扎在一束马尾辫,马万里正诧异着,不知道这姑娘要干什么。她却一语道破他的疑惑,

对方显然认识他,明确的说:“张庭长吗,我是蓝天公司的王大易啊。”

寂静了几天的农家乐突然来了一帮人,有几个上次捣乱的人也在里面,但那个大汉没来。这一帮人先在农家乐门口大喊了一阵,见没人答应,一脚踹开了大门,接着一拥进屋掀翻桌椅,肆意乱砸东西。桌子上没来得及收的碗盘,西里哗啦散落了一地;饭厅的玻璃窗也被捅得七零八落。

小张就慌了,没想到上午无心的话这么快就遭报应了,连忙站起身来给万先华作解释。

那都是些半死不活的蟑螂苍蝇,这些东西一得到自由就在碗里到处乱爬,让人恶心。一只蟑螂慌慌张张的准备爬到桌子下去,被黑脸大汉用筷子“啪”的一声固定在桌子上,不能动弹。

他这模样惹得中天房地产的公关部的女经理在一旁咯咯直笑。这个女经理不是旁人,正是王春艳煞费苦心才安排下来的王老板洗脚城做过“鸡”的那个领班。

张渝不明其意,有些惶然,“我哪敢劳驾秘书长大人亲自开车,我是真不会开车啊,要不,哪天我去学了驾照来专门为您开车?”

“是啊,可是你如今不当也当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吴吉龙和张渝照例分别领到一个厚厚的信封,贾总他们则没有。张渝现在对拿这样的信封也习惯了,不以为意,顺手就放进了手提包。然后张渝坐上吴吉龙的小车,和大家道了别先走了。

马万里果然又来到康乐城保龄球馆,而且还是一个人。

朱援朝听到张渝对案件透彻的分析,不由得点头,对自己挑了个好材料甚是满意。

“哎,你别说,我那儿这几天又招了几个靓妞,你们哪天有空来消遣一下?”王老板趁机开始拉业务。

“杜科长真是客气。我们今天有个事要来麻烦你,我们最近想成立个房地产公司,材料都带起来了,不知道成不成,你帮我们看看还差个什么?”

王春艳不放过他,撒着娇单独要敬他酒,“张庭长,我要敬你一杯酒。”张渝很是为难,又不知如何应付王春艳。

王春艳听那主任好似吊唁伟人的腔调,忍不住“噗哧”一笑。

第二项议题是讨论确定全乾德撤职后留下来的空缺人选。民二庭原是应该配置一个庭长、两个副庭长的,但实际只有全乾德一名庭长。米副院长这几年一直都想把刑庭的妹夫麦家庆弄进民二庭当副庭长,可是始终得不到张副院长的支持,于是他一赌气,对张副院长的提名也不支持,造成民二庭全乾德独领风骚的局面。因此民二庭全乾德一人大权独揽,缺乏民主氛围,全乾德出事也是早晚的事。

这时吴学海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沉寂的气氛。电话是看守所打来的,问法院什么时候去接人。吴学海小心翼翼地问:“朱院长,全乾德现在还在看守所的,看守所打电话来,我们派人去接他不?”

王倩就开了门殷切期盼他能进屋子。

张渝和王倩却还是第一次看见贾总。贾总个子不高,精瘦的体形,看不出来竟是一家著名私企的老总。张渝客气地握着贾总的手,说道:

“张法官,上午是你打电话找我们捷达公司吗?”

张渝故作诧异:“哦,那是王律师高抬我了。我这人不服捧,把我捧得高了,我会分不出东南西北的。”

“哎哟,你就是啊,我就说这声音这么熟悉呢。张法官,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王春艳立即向目标出邀请。

“这样就完了?”

现在张渝弄清楚了情形,宋春玲既没在家里,也没去茶馆打牌,看来楼下吴老太的情报是准确的,不是空穴来风。心里不由得愤怒起来,他想,他与宋春玲分道扬镳的时候已经到了。

张渝在宋春玲面前始终觉得愧疚,还缘于婚前,他曾对宋春玲说过大话,他说今后他一人养家就足够了,但这话迟迟不能够兑现,他们的生活依然困窘,就好似当时说这话时只是哄她开心一般。张渝说这话本来是有根据的,国家对法官的待遇逐年都在提高,历年来都有着高薪养廉的提法,所以他认为到了他有孩子的时候,工资收入应该能保证养活老婆、孩子的。谁知等到他结婚生子后,工资的涨浮竟还没有物价长得快,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收入自然经常入不敷出了。宋春玲老是提醒他,这个月钱又不够用了,少不了又奚落他一番,张渝自知理屈词穷,只得忍气吞声。

“我们家就这点收入,能吃上这个已经不错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渝见张主任一丝不苟认真的样子,有好气又好笑,懒得和他再搭话,独自走了。

“嗨!你倒吓我一跳,你等等,我拿东西给你看!”

人就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一会儿他就抱来一叠奖状一样的东西下来,往那桌上一摆。他一一拿起来递到马万里手里,还介绍着,

“这是我这农家乐的工商营业执照,这是副本,这是税务登记许可证,这个是卫生许可证,还有,这是房屋所有权证……”

马万里见那证照一应俱全,心里藏着的担心去了不少,却又生起别的气来。胡宝亮的那帮黑心狗腿子们也真做得出来,一幢价值三十万的房屋,居然硬给人家作价八万元就拆除了。黑,这可真是太黑了!

马万里站起来拍拍李国旺的肩膀安慰道:

“我说兄弟,你可要把这些证件收拣好,这些东西将来都是有用处的。我给你说,你这房子肯定不止他们说的八万元。”

李国旺听了这话却仍是很疑惑,他拿着那证忍不住问马万里:“马大哥,你别骗我,你说的那都是真的吗?”

马万里爽朗的一笑,语气坚定的肯定道:“没错,我说的肯定是真的,你瞧着吧,你会得到该有的补偿的。”

“咕咕咕——”

这时马万里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马万里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他苦笑着对李国旺说:“兄弟,真是对不起了,你看老哥我都饿坏了,你这儿有什么吃的没有啊?”

“哎!你看我,光顾着说自己的事了,连你吃饭没有都忘了问。你等会,我烧几个菜就来!”

李国旺这才现自己的失礼,连忙抱歉地拍拍脑门。说完立刻转入厨房里面去了。

李国旺本来就是做饭菜的高手,再加上碰上马万里这样热心的知交,他一高兴便弄了几盘拿手好菜出来,还搜出一瓶自己都没舍得喝的郎酒,一并端到马万里面前。马万里早已饥肠辘辘,见到李国旺端出色香味俱全的菜来,哪还忍得住?当即就用筷挟了菜放进口中。

“唔,小李,这些就是农家乐所谓的的特色菜吧?”

马万里觉得那菜的味道实在爽快,嘴里的菜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吞下去,就忍不住评论起来。

“是呀!可惜都是些以前备用的干菜,没有新鲜的了,你就将就吃吧。”

李国旺误以为马万里瞧不起这些菜,脸上露出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