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寸铁?”

无鸢仰起头,横眉怒视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处处看我不顺眼,就因为我是个女人?顾总队长,我可以告诉你,我卫无鸢,从干这一行起,就没犯过错。从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

冷不丁,他吐出一串低沉的话。

莫白卡卡的照了下来。

顾经年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探究的视线透过缭绕烟雾,定格在对面女人身上。

他不住往地下跺脚,急得老泪纵横。

顾经年背着手,一只手指甲不住轻叩着自己的膝盖骨,说:“先别乱猜测,找到那名给死者换门窗修理工。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另外,必须尽快找到第二名未知的死者,我总感觉这个案子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死者没有雇佣钟点工,但现场四处打扫得纤尘不染,家具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凌晨四点过去了,一直暗沉着的天际开始隐隐冒了丝微弱的曙光。

“怎么了?”

她左耳微动,怒上心头:“放开我!”

同她打招呼的,正是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刑警敖拜。而顾经年,则负手站着,薄唇紧抿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你们会选择哪种刀自杀?”

莫白和江河刚清洗完毕,见她要进解剖室,急忙叫住她。

而眼前这具尸体,看样子尸僵已达到最高,全身关节僵硬,死亡时间大约在15小时左右。这时候的血液应该还是红褐色的。

“哦,死者叫付景亭,钻石王老五。至今孑然一身,除了一个住在农村老父母亲,没有任何亲人。”

若不是忌惮她周身冰冷的气息,他真想给她一个大拥抱。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垂下,掉进水池,氤氲了一圈圈粼粼的波光。

无鸢将那件黑色外套重新套回身上,纤细的指尖轻轻抚平上面的皱褶,一下又一下。再次抬首时,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沉着。

在洗手间拐角处,碰到了迎头而来的顾经年。

他扫了眼她微红的眼梢,淡淡道:“你傻吗?别人对你动手,你就傻站在那儿不会闪?”

无鸢目不斜视从他身旁经过。

“如果承受人民的怒火是傻子,我情愿做这样的傻子。”

在衣帽间。

莫白见她进来,忙噔噔蹬跑去仔细瞧着她的脸。

“科长,你、你没事吧?还疼吗?”

“唉,科长,别人要打你,你怎么不躲一下呢?这打的两巴掌该有多疼啊!”

她没吭声,默默从衣柜中取出自己的防护服。

“这是什么?”

她垂眸去看莫白默默向她伸出的一只手,纹路可爱的手心躺着一支软膏。

莫白眨了眨眼,瓮瓮道:“消肿的。”

“效果很好的,顾队……”

他突然用手捂住嘴,竟噔噔噔的跑进了解剖室。

无鸢默默地看着手上那支青紫色软膏,凤眸暗沉几下,手掌收了收,一个大步扔进垃圾桶。却在进入更衣室前,又默默折了回来,从垃圾桶中把它掏了出来。

解剖室的冷气开得很足。

两具尸体被放到一张滚轮推床上,莫白已经准备好了两张要用的解剖台,分别放在滚轮推床的两旁。这样便于抬放尸体。

“开始了吗,科长?”

莫白眨了眨眼,“科长,江河不在这里,谁做固定?”

无鸢说:“你来做。”

“科长一个人解剖怎么忙得来?”

吱呀。

顾经年推门进来,比起白天的漆黑正装,此刻这个男人明显教人眼前一亮。

白色的防护服衬得他五官更加清隽而深邃。很奇怪,当他是一名冷酷内敛的刑警时,很难相信,他看起来,又像一个天生的法医。白色的口罩遮挡住了他高挺的五官,独独他冷漠而沉着的眉眼,倒映在无影灯下,无鸢觉得这个男人天生就该散发着这种粼粼光芒绝代风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