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画是被她们用来污蔑自己和宁若有私情的证据。

扶疏慢慢跟在他身后,一手扶着甬道墙壁缓缓行进,她心中疑惑,面对阿鬼却不能问出口。

自西山狩猎后,不知是陈展躲着她,还是真有要事在身,他对她避而不见,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她隐约觉得太后的异常同陈展的所为可以联系在一起,她不能找太后去求证,却能找陈展。

小乐子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见她回身看来也跟着止住脚步,等扶疏转身了,他又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梦如满意的笑了下,她朝阿姝点头一笑,两人徐徐往芙蕖殿走,行至半路,梦如的脚步忽然一滞,抬手就去摸怀里的锦帕,只是摸了两把却是没摸到,“本宫的帕子呢?”

“还要多谢皇上放我一条生路。”宁若离了宫廷,没了宁妃的身份,倒是越来越活泼了,她身边站着的张嵩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眼神柔软的能掐出水来,饶是她再怎么淡定大方,这个时候也红了脸,一时有些轻柔了声音,“我就要和张嵩白芷去浪迹天涯了,皇上也要保重。”

一盏宫灯由人持着离开了慈宁宫,朝着天牢急急走去。

彼此都知道她指的是谁,陈展犹豫了下,终是放心离开。

忽然间颊边一道寒风划过,在陈展还未回神的刹那,一支箭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快速的没入一个物什中,发出沉闷而又紧致的钝钝声响。

那个将纲常人伦和皇室声誉固守在心的人,恐怕并不会愿意见到自己。

扶疏抿了抿嘴,清透的眼中,微微有些懊恼。

他果然很乖的伸出手捏着那火折子,眼珠子一会看看扶疏,一会又盯着火折子上的火星瞧。

宫中多得是见高踩低的人,原先见芙蕖殿不得圣宠都是爱搭不理,如今见那名不见经传的如美人先是得了圣宠被晋封为了如嫔,后来又得了太后青眼,得以陪同太后前往西山狩猎,一时之间,宫中众人似乎窥闻到了些许异样的讯息,来往芙蕖殿也勤快来些。

等她终于睡够睁开了眼,看着头顶自己熟悉的帐顶,终于有种身心都放松下来的安谧。然后她似是才回想起方才的异样,转身看向自己的书案,那儿果然已稳稳坐了一人,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放下才看了一半的,侧头看过来,“醒了?饿了吗?”

扶疏讶异的抬眸,却只能看他轻轻笑了下,转身留给自己一个高大优雅的背影。

绸子制成的衣袖被她轻轻推起,缓缓露出白皙的手臂,直至她将那衣袖推到话间已是赤足下了地,倾身看着那跳跃不止的烛火,笑了,“如嫔身边那个叫阿姝的宫女,你替本宫查查是什么来历。”她说着话,眼中飞掠而过一丝怒意,当时情况混乱,她本是能逃过这落水的厄运,可最后却因为那个阿姝似假非假的救人而终于掉入湖中,这才有了现在一出。她虽良善却并非蠢笨可欺,“专宠”三年而并无以势压人,也不过是她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

第65章相见不相识

想及此,扶疏凑在沉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听的穆沉意小脸兴奋的都泛起了红光。

作为一个一开始就依附大鄢的国家,日沙一直很安分,往常也是如此,会选择西山狩猎之前来朝拜贺,但哪一次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像今日这种王子被绑的丑态出来。

他话音才落,扶疏便惊的太过,下意识退了一步,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季白说着,不由低低叹了声,“你以为他为何敢在太后面前明言非扶疏不可?你以为他为何无端与你提起韩桐……”

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腕,太后笑笑,“让哀家猜一猜,你是为了……皇上?”

可若她还是以男子身份这般与三哥纠缠,太后太妃又岂会容一个“男子”与皇帝纠缠,有违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