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沉渊沉默一笑,薄唇缓缓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看紧他,想来是我大鄢,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

“恐怕母妃过世的真相,绝非难产这么简单吧。”穆沉渊此刻怒极攻心,拍案而起,盛怒之下,他冷眼睨向太后,“太后还不愿说吗?”

一双已有了皱纹的手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哀家叫你去查的,你可查清楚了?”

阿姝因她的话一愣,低头仔细想了会,才笑道,“那许是担心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人,做那人的女人苦呢?”

“每当毒发之时便要与处子交合,才能将毒暂时过到与之交合的女子身上……而那女子,会面色发黑而死……”

扶疏见着这一幕,哪还有不明白端云郡主请他们赴宴敢情是为了陈展啊,她见穆沉渊同季白并肩走来,不由有些不自在,拽着沉意就打算找个角落算了。

“方才真是抱歉,可你……”她顿了顿,清浅的声音在夜色下缓缓流转,竟奇异的平息了穆沉渊心内怒火,“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连扶疏也是您的子民,按说扶疏应该尽心尽力伺候陛下,可扶疏心中,凡事总讲求你情我愿,还望陛下看在扶疏曾救陛下一命的份上,放扶疏一马。”

“李公公又来了!”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每一个问题都叫太后脸色更白一分。

季白被她瞪的那委屈也着实装不下去了,只懒懒打了个哈欠,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我劝你,离皇上远些……”他说着顿了顿,抛了个媚眼给她,笑道,“越远越好。”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穆沉渊修眉一挑,冷笑道,“大师何出此言?”

这种情形,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已吓的花容失色,尖叫失声,但扶疏却只抿着唇,心中暗恼先前的一时心软,竟将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穆沉渊在宫外就如移动危险源一般,她早该离他远些。

扶疏身体一僵,片刻后目光已是柔软了下来,她转身朝飘碧行礼,还未说话便被飘碧阻止了,“不必,不必多礼……”

晚宴初始,便是教坊与乐坊的开场万寿舞。

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笑的更是愉悦,“不过我和他……当真有些关系。”

宁茗眼中的灼亮缓缓黯了下来。

宁茗心中一慌,下意识捧着画后退了一步,退完后她才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点,勉强勾唇笑了笑,低声道,“是,是要献给太后的礼物。”

穆沉渊不由忍俊不禁,每一次见她,似是都能见到她不同的一面,他轻轻叹息一声,倾身上前将她抱起,扶疏睡梦中遵循着本能抱紧他,喃喃道,“宝珠,不要吵我。”

第32章我……记得你

因穆沉意开口,宝珠被免去了责罚,她虽然心智不全,有些痴傻,可也认得人,一直记得扶疏,先前扶疏回宫时,是有人将宝珠强行拉开,可这次任是人怎么拽,她都死死抱住了扶疏再不肯松手。

穆沉意见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就有些拉下脸,不悦的扁扁嘴,“本殿下又不会骗你。”

白芷因她的话面色微变,伸手掩住了她的嘴,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才小声说道,“娘娘慎言。”她小心扶着田妃进了后殿,寻思着方才刘太妃的话,不由小心建议道,“不若娘娘也派人送些个东西去芙蕖殿……”

扶疏这才敢大声喘息,她伸手按住心口,努力想让它平静下来却根本毫无用处,脸上也更是烫的厉害,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就此死去。

“宁茗。”穆沉渊目光越过她,俊颜上并无丝毫笑意,“当初朕给过你机会,是你抛弃一切选择进宫,朕也如你所愿从未碰过你,希望你遵守游戏规则,莫要让朕为难。”

“娘娘,是皇上。”白芷不敢怠慢,慌忙低声在宁茗耳畔提醒。

门外一个身影将主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字不差,他略略皱了下眉,慢慢躬身退了出去。

梦如一手撑在亭中石桌上,缓缓在石凳上坐下,她看着逆着阳光修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她还是以前逃家玩耍时的男子装扮,简单的乐师白袍,便是漆黑墨发也同以往那样随便拢在一起,静静的立在亭外繁花柔光中,倒衬的人恍如梦中画。

季白却是心满意足的大笑起来,他冲着她边笑边摇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不过那个宝珠……是你什么人?”他像是根本不期望她能回头,这次不再等她,遥遥远去。

扶疏的心忽然跳的杂乱,她好似一下子回到了那日,他站在前方伸手递于她,那时他还没发现她不是假扮的巧儿,就立于屏风前,矜贵中带着优雅和睥睨的气势,那时他也是这般口气,唤她,“过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