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官奴失踪倒是小事,往年这种事常有发生,抓住严惩即可,可这皇帝最宠的弟弟九殿下是在教坊不见的,上头怪罪下来,恐怕谁都要被砍头,因此,当有人在宝珠住处附近拾得了扶疏的洞箫,便疑心扶疏同穆沉意在一起,正纠集了人马想要循着线索来搭救。

待他走远,会悟再抑制不住,颤抖的伸手按在桌上的经书上,他强自镇定想要翻开经书冥读,却努力了几次都无果,他终是放弃,惨然苦笑了下,“我以为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却不想旁人提一句,我的心竟然如被剜了般疼。”

刘太妃放于桌案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此事,是不是慈宁宫的那个女人捣的鬼。

属于男人霸道而又灼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扶疏被吻的浑身发软,脸红发烫,若不是唇间外泄的一缕如猫叫似的声音,她几乎要溺毙在穆沉渊的强势中,这一声破碎的叫声让她终于回神,迷离的双眼瞅见的是沉浸在**中男人的脸,她心跳猛如擂鼓,三分恼羞,三分慌乱,其余的均是对自己居然有瞬间沉迷的痛恨,扶疏恨的咬牙,就着他的唇狠狠一咬,她几乎用了死力,咬了之后还不解恨的往右扭了个弧度。

梦如偷偷去看那个对着宁茗温柔款款的男子,他早已脱去了当初在地牢的凶戾高贵,变得愈加风神俊逸,自己腰侧似乎还留有他触碰时的温度,几乎要一路烫进她心底去。

穆沉意还穿着昨日自己那套被烘干了的太监服,背着手小身子站的笔直笔直。他也不过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故作老成的模样让宁茗愣了愣,她边用帕子拭去腮边的泪珠,边不紧不慢的开口,“沉意殿下若是缺了什么玩伴,自可让皇上在王侯世子中挑选,又何必同本宫抢人。”

“你这人太讨厌了。”那个嗡嗡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穆沉意假扮的小太监猛地掀开了褥子,冲着她小声嘀咕,又不屑的哼了声,可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小意,我叫小意。”说完他就有些懊恼的裹住了褥子翻了个身。

飘碧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懵懂不安的看着她。

荆槿一愣,点头应声,“你说的极是。”

“是啊……”顾北一唯恐天下不乱,“我可听说咱们陈将军不近女色,难道这近的是男色?”

扶疏却下意识避开了些,她这基本出于本能的动作让穆沉渊双眸暗了暗,眼中神色莫测。

太后心口呕血,却不能同她翻脸,只借口不舒服,匆匆离去。

他轻叹,推门进去时瞧见穆沉渊穆沉意两兄弟分别占据东西两端,大的那个慵懒随意,小的那个双眼通红皱着张脸,一瞧就知道又在他哥哥那吃了瘪。

“发现朕不是陈展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将计就计扮作巧儿,呵,恐怕是……”穆沉渊冷笑出声,抓着窗棂的手在这瞬微微收紧,目光似穿透了这如意销金之所,射向不知名的远方,“居心叵测。”

老鸨将他这个做派心中咯噔一声,本来是想把无意闯入如意楼的姑娘给困住的,谁知道竟然是冷面将军陈展护着的,她忙打着哈哈让如意楼的人都退下,自己讪笑着凑了过去,“哎哟将军,今儿个这么早就走了,这位姑娘是……”

柳余年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喉间溢出一丝苦笑,“皇上这又是何苦。”

柳余年年轻时是帝师,年长时又官拜丞相,连摇光帝见到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称一声老师,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通敌卖国,也亏那陷害他的人能想出,他将小女儿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面色冷严,“将军那便查的仔细些!”

太后一向慈和,温笑道,“勿需多礼,哀家此来,只是想见一个人。”她身边的心腹郑嬷嬷忙上前道,“不知扶苏乐师现在何处?”

“卑职这便唤他过来。”老乐师知道扶苏之名由太后所赐,心中大抵也知道太后待扶苏不一般,只是才要找人去将扶苏唤来,郑嬷嬷已然阻止了他,她笑的很是和蔼,“不必这么麻烦,奴婢扶娘娘过去便是。”

得了老乐师指点,太后由郑嬷嬷扶着往扶疏的小院子走去。

两人到时,扶疏的院门正大开着,暖日融融,小小的院子也似是被温暖包裹。郑嬷嬷才要出声,便被太后制止了,她静静立在院门前,看着那里头忙活着种树的三人,三个人像是根本没有主仆之分,一直和乐融融。她想起年轻的时候,小桐也是这样,可以和府中下人做朋友打交道,从来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如若不是这个乐师是个男子,她几乎都要怀疑,这个才应该是柳家大小姐,她那个苦命妹妹托付给柳余年的孩子。

那个孩子,当年是自己偷偷出宫,亲手从小桐手里接走抱给柳余年的,是女孩不错,可偏巧,该像的不像,不该像的却像的一塌糊涂。

她想到韩桐心中黯然,再瞧向萧宝珠时,看着那个笑的痴傻却又这般天真纯粹的少女,心头纵有再多怨也恨不起来。

说到底小桐一直把捡来的宝姝和痴傻的宝珠当自己孩子疼爱,她作为对她有愧的姐姐,又如何能去伤害她疼的如珠如宝的孩子。

郑嬷嬷见她目露哀伤,知道她又想起了早逝的桐小姐,不由轻轻叹了声,拍拍太后的手掌,道,“娘娘莫要再难过了,如今小小姐便在芙蕖殿,柳相的梦如小姐也被您救下,您也算对得起桐小姐和柳相了。”

太后摇摇头,悄悄拭去了脸上泪珠,复又是一脸和蔼慈祥的老妇人模样,她就立在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院门,宽和有礼,“好热闹,老妇走累了,想来讨杯水喝。”

小乐子最先转过头,他见是个慈眉善目的夫人,立刻笑了声,“好嘞,您等一等。”便乐颠颠的跑去找杯子和水了,今日太后打扮的十分朴素,他竟一时没有认出来。

扶疏闻声起身,才一抬眼便见着是太后,她脸色不由一白,慌忙拉着宝珠来行礼,“参见太后。”

正捧着水壶出来的小乐子乍听到这一声,吓的双脚一绊,“砰”的一下就跪地上了,那水壶被摔的稀巴烂,水渍乱淌。

“唉哟,你这小公公,这么激动做什么。”郑嬷嬷不由莞尔,她笑着扶起小乐子,自个搬过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