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吭声,只是又拍了拍韩以诺的脊背:“可能是人老了就会因为年轻时候干的蠢事忏悔吧。也许是他后悔了,觉得对不起你才来找你的。”

等到了和周海约好的酒吧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严冬棋进去就发现人不是一般的多,乌泱乌泱的全是脑袋,其中所有的姑娘都是长发披肩,他只能从这堆长发中先找着毛寸再往下看脸。

“我喜欢的人,不是女的。”

严冬棋简直要被他气乐了:“你这不扯淡呢么,我简直都爱死你了。”

“之前我和我媳妇儿吵架叫你来接我那回,你跟我说韩以诺跟你说他喜欢男人来着,他说的就是你?”周海皱着眉头问道。

他把这句话说完就在心里给自己来了十八个连环巴掌,严冬棋,你太不要脸了。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就感觉呗,多玄乎的。你看你这么喜欢钻牛角尖儿我不是还特别喜欢你么?搁别人我还谈个屁的心啊,扔车轮子底下照着脸碾就对了。”

严冬棋侧身躲了一下:“这里边儿躺着的都是七老八十的,铁定接受不了这个,万一他们觉得伤风败俗,气的从地下蹦出来那不得都完蛋。”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么?”韩以诺使劲儿盯着他。

韩以诺之前就估计到飞哥听了他的话可能会怒到飞起,所以留了个心眼儿做提防,这会儿早有防备,于是稍微侧身躲过了路飞气急败坏的攻击,然后伸手一把把路飞推远了一些。

“喜欢女生是挺好的,喜欢男生也没什么不好啊。”严冬棋伸手揉了揉严芷的脑袋,“我喜欢什么玩意儿,那也得最爱你不是。”

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严冬棋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给我关门!操你大爷!敢打老子的人,你们今天都得给我死在这儿!”

饭桌上一时有点儿安静,等了好久之后,老爸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冬棋,你也不小了,找个人定下来吧,别让我和你妈老是操心。”

然后就听见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项熠的声音变得近了点儿,带着点安抚似的笑意:“你这会儿活像是点了捻儿的炮仗,就差‘砰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每次写他俩比较温馨的互动就比较顺,我也很希望他俩快点在一起,就快了。小天使们等等吧,在一起的话……就意味着马上要完结了啊。

韩以诺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发过去一条:“我明天早上就两节课。哥,咱俩挺长一阵儿没见了,你来看看我?”

“没给。”韩以诺笑了笑,“那姑娘害羞的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韩以诺此时突然探身过来,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不等严冬棋躲闪,便离开了。

等严冬棋再出来的时候,韩以诺觉得大概是因为领带太紧的原因,搞得他都他有点儿上不来气儿了。

“我叫吕轻鸿。”

尼酱,妹妹也是帮不了你了,只能希望你被妈往死里打的时候我还能有机会给你献上一瓶红花油。

严冬棋胡乱收拾了一下直到坐进车里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半路下车到天桥底下算一卦,今天到底是得罪了哪位大仙儿了,才让自己从一睁眼开始就衰到没朋友。

一整个夏天在反常的连绵阴雨中匆忙的流窜过去。

严冬棋觉得这个话题刚好是自己最想跟他谈到的,之前在路上还苦恼怎么开口说严芷的事,没想到这话题赶得还挺寸:“可以啊,但是我能得寸进尺的要求带个家属吗?”

他太介意这件事情。

“这简直了……不是,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周海有点奇怪的看了严冬棋一眼,“我操,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严冬棋在双脚挨到地的一瞬间,突然萌生出了有点儿想长跪不起的冲动。

严冬棋笑着向后闪了一下,重复了一遍:“烧鸡翅和土豆牛腩是吧,没问题,我再炒个地三鲜,然后给你油焖一个大虾,给你好好补一补,怎么样?”

他琢磨着要是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具象化,那敢情好,明天他就脑补一下严冬棋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窝在他怀里看电视的画面。

烧起来实在难受,后来严冬棋回来之后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基本上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只记得喝了几口水,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严冬棋和韩以诺说了两句话后才往吧台跟前走,抬手指了指跟着走过来站在旁边的韩以诺:“我弟弟,你们都认认脸,互相给说一下。他挺喜欢这儿,估计得常来。”

而他拼了命的在压制因为这句话而冒出来的任何念头。

“嗯,我记着呢,每天都带。问你话呢,今儿干嘛去了?”

韩以诺竟有点儿不想撒手。

“操。”他低低的骂了一声,也没管旁边的穆子礼为什么一直没有走,给旁边一直静观其变的侍应生和保安使了个眼色,就朝着那边儿已经打得摔瓶子掀桌子的方向走过去。

薛楷满眼认真的接着夸,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紫色的车我见的挺少的,感觉不是一般人真是开不了。”

早上开了俩小时车,紧接着又弯着腰摘了大半天草莓,严冬棋这会儿浑身都有点儿上不来劲儿,但是坐在对面儿的少年看上去精神头还是很足,最起码喊饿的时候嗓门那叫一个声如洪钟。

在点心店又转了一圈,严冬棋拿了两袋面包干几盒曲奇还有酸奶,韩以诺晚上写作业的时候经常会觉得饿,得给他桌子上备点儿吃的才行。

严冬棋不动声色的在电话里听着韩伟兴致高昂的描述自己喜欢的那家川菜馆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火爆,多么多么想和自己的儿子分享。忍了半天终于淡淡开了口:“韩先生,韩以诺不太喜欢吃辣。”

可是他又不是他的哥哥,这种天上掉馅儿饼一样的幸福总是让自己恐惧,担心哪一天会就此消失。

“等一下,我看到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马上回来,你就在这儿坐着。”周海往旁边扫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韩以诺。

“卧槽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薛楷说了一半的话顿住,然后压低了嗓门,“看吧,又来了一个找你的的。”

其实严冬棋和城里好几个区的警察都挺熟,酒吧里边儿乌七八糟的事最多,他逢年过节都要过来打点打点,然后还要时不时的备个案,这一趟趟跑下来,派出所里面的人基本他都能说得上话。

“小诺,在三十九中呆的怎么样,能习惯吗?”老妈一边给韩以诺夹菜一边问。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弄,可这会儿也不能说严芷什么,只能转头问韩以诺:“咸淡适口吗?咱家里吃盐比较淡,怕你吃不惯。”

韩以诺“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周海一看乐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乖啊,你妹要是有他一半你就得捂着嘴笑了。”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手搭在把手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他估摸着自己这会儿表情不是肉毒杆菌打多了似的僵硬,就是跟吃了三斤柠檬似的扭曲,让手底下的人看到不大合适。

“我都没怪你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医院里来找我,已经很可以了,你这大半夜的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是因为缺觉,所以大脑供血不足还是怎么的?”严冬棋索性不回房了,缓缓地将胳膊抱在胸前,满脸都是不解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