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面生气严冬棋不接自己的电话,另一方面又害怕他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儿。到这会儿他才意识到,除了这个电话号码,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能够找到严冬棋的方法了。

青年的压迫感让严冬棋有点儿不自在,他往后闪了闪:“这也由不了我,得看我妈啊。”

韩以诺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的想着项熠之前说的话,顿时领悟到自己这段时间还真是挺傻逼的。

往宿舍走的路上吕轻鸿对这件事还是喋喋不休个没完。韩以诺挺佩服他,本来因为严冬棋那事儿整的他老是提不起劲儿来,这会儿被这么叨唠,反而心情好了不少。

男人的呼吸急促,声音也十分凌乱:“这不是一回事,以诺。这件事不行,你必须……”

“你说是不是?”说完扭头看着严冬棋,又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膀。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揽着他肩膀的高大壮这时候终于有机会开口:“看你个子挺高,打篮球吗?”

薛楷愣愣的看着重新低头翻动着复习资料的韩以诺的侧脸,一时竟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想想就心塞。

“你昨天晚上没睡觉?不是吧你。”严冬棋敢打包票要是韩以诺说出“一晚上没睡出去找你了”,那他绝对得跪上仨小时搓衣板赎罪。

“当然,”他补充了一句,“我是没什么专业知识,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韩以诺被严冬棋这突然的直白表述一下子便说到了心底最深的忌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之前拿到银行卡的不安和愤怒似乎都消减了。

“卧槽!”周海在愣了三秒之后好不容易迸出俩字。

车里很暖和,少年坐在他身边,眼睛里面又干净又认真,声音介乎于男人的低沉和少年的清冽,别有一种磁性。

严冬棋换了一件v领的墨绿色羊毛衫,卡其色的裤子,在韩以诺看来,觉得相当不错。

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身上湿漉漉,光溜溜,腰上只缠了一条湖蓝色浴巾近乎全裸的男人。

之前韩以诺也没想到自己会病得这么严重。

韩以诺听得乐得不行,严冬棋瞪了他一眼,推门进去了。

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哎呦你这个鼻子,你上高中都屈才了,得把你交给国家让你去闻地雷。”严冬棋把手上的卤味儿递给韩以诺,自己在门口换鞋,“去那个盘子装一下,你下午吃饭了吗?”

“哥,对不起。”韩以诺的胳膊又勒紧了一点儿,严冬棋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无尾熊攀着的那根儿树杈子。

穆子礼也跟着笑了一下,明明是好看的笑容,却让严冬棋莫名觉得不舒服:“你弟弟多大了?和你在一起呆了多久?”

薛楷没理会他的调侃,从后座往前凑了凑,打后视镜里看着专心开车的严冬棋:“严大哥,你这车真帅啊。”

虽然之前打电话预定的时候已经被这个气势如虹的名字震撼了一下,但是严冬棋还是觉得如此磅礴的视觉冲击也是没话说。

严冬棋自己也不知道,只好敷衍的说了句:“我看看啊,你等会儿。”

韩以诺的脑袋都快扎进被子里了:“我没想叫你起床,我不是故意的……”

“吵死了。”站在一边的严冬棋喊了一声,然后抬手捂到韩以诺的耳朵上。

那个大男孩有时候会给他带一把糖果,有时候是一桶刚出炉的爆米花,奶油味儿的,沾着糖衣,然后摸摸他的头发说:“小子,借你姐姐一个下午,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要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