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从来都不多。

改变不了,情非得已。

静了片刻,许暮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朝她挪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许暮问。

暴跳如雷的骂了句脏话,顾勉烦躁的把手里的荧光棒往地上一摔,满腔怒火的回了他一句,“老子是顾勉!”

明明他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她感觉不到的么。

许暮不耐烦地蹙眉,声线极冷,“别让我再重复,我说,回去。”

咦,是樱花芝士蛋糕啊。

冷冷的“哼”了一声,贺颜眉间扬起愉悦的弧度,她说,“我六岁时就认识你了。”

猜得到。

高一那年你能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认识我很早。

点点头,白朝阳示意她把话说完。

“原因简单的很,是因为许伯伯说,你是个可怜的落魄豪门小公主,而且,造成你落魄的人……”顿了顿,贺颜凑近白朝阳耳边慢慢吐气,她说,“就是许伯伯。”

意外吗。

其实也还好。

气吗。

大概很气。

可白朝阳却没什么反应。

其实从前,也就是上辈子。

她不止一次问过许暮,为什么不带她去见他的父亲。

甚至就连结婚,也都是两个人自己做了决定。

许暮对她说,爱她是他的事,与其他人无关。

那时候白朝阳多爱许暮呀,自然是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总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结婚七年,时间消耗了白朝阳太多的热情和满腔的爱恋。

他总是习惯对她说“乖一点”,“等着我”。

可她等了他多久,就连自己也算不清楚了。

要非说贺颜是他们感情里的羁绊,有时候白朝阳想,也不全是这样,她那么爱许暮,如果许暮愿意早一点和她说明贺颜的问题,或是解释一句不爱贺颜。

她一定会信。

有时候,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句解释而已。

可许暮,独自承受太多,就连一句相信我,都不肯施舍给她。

或许上辈子她想要的太多,所以才会在最后,失去的彻底。

她和许暮错过的,很让人叹息,也很难让她释怀。

大概不死一次,人真的无法看开很多东西。

当你真正触碰到死亡的那一刻,你就都懂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爱而不得,更让人绝望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了。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贺颜有些不耐烦了。

有。

只不过,白朝阳伸出左手,虎口的位置上翻给贺颜看,她问,“这里有一道伤疤,你看得见么?”

愣了愣,贺颜视线顺着她的手游离了一番,哪里有什么伤疤,有些生气的,贺颜蹙起眉头,“你耍我?”

“是啊。”白朝阳笑,“就是耍你啊。”

眼看贺颜就要发火,白朝阳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别人说什么话都信,那不是单纯,而是傻。”

顿了顿,白朝阳扬着下巴逼近贺颜几分,接着补充,“你说我父母的死和许明博有关,我无话可说,也不否认。那么,你呢?”

贺颜不解,嗓音带着几分不稳,“我怎么?”

扯了扯唇,白朝阳眉间挑起冷漠的弧度,“你以为叶阿姨拜托许暮照顾你一辈子,是看你可爱吗,没拿镜子照照自己吗,要不是因为你和叶阿姨长的有八分相像,许明博怎么可能留你到现在?”

身形晃了一晃,贺颜唇舌有些打颤,“你……你怎么知道许暮母亲的样子?”

拜托。

上辈子我是许暮的妻子好吗。

勾了勾唇角,白朝阳把脸侧过来贴近贺颜的耳朵,她状似安慰,“放心,你不是许暮的亲生的妹妹,至于叶阿姨,当然也不是许暮的亲生母亲。你大可肆无忌惮的继续爱着许暮,说真的,我一点儿都不会介意。”

许暮说他一辈子不会爱你,那我一辈子都会信他。

可现在贺颜的思绪,明显已经不在这里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她复又问,“那谁是我父亲?”

谁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有一点,你还别说,白朝阳真的知道。

刻意的和贺颜拉开些距离,白朝阳神色平静的说,“你不是说我父母的死和许明博有关吗,据我所知,你父亲的死,很巧,也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