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灵灵回过眼来看着他笑的更甜了:“你猜。”

他那次问起她说坏了,所有就给她新添置了一部手机,那次去医院孕前检查她只带了这么一天,就又关抽屉里了。

从她这个方位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月色太朦胧,看的不是很清楚。

“有点儿,鞋跟有点高。”

下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史氏这几个月所面临的种种危机,商场专业术语她看不懂,只看了个大概,史氏虽不至于倒闭,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姓林的是真够绝情的,昨天我就在舒姐姐家,姓林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婆把舒姐姐往死里打,也不去拉一把,还一个劲儿的给自己老婆道歉,说只要她消气,就把舒丽打死吧,要不是我报了警,舒姐姐恐怕真的被活活打死了。”

“小石头的事,谢谢你了。”紧攥着手机,她努力想着该说些什么,隐约听见他那边有翻纸张的沙沙响,应该是边接电话边工作,肯定正在忙:“我”

经历了这么多,如今这样的局面,要说有错,是否就错在自己当年不该自作多情?

“梅花三弄。”

似乎还蛮有道理。

史涛跟了进去,从一见面他就小心观察着她,他做好了来负责来还债的准备,设想了很多种与她见面的局面,此时这种局面也在他的设想内。

田姨也哭了:“哎,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却没想,他再婚多年,还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儿,她彻底绝望了,比当年查出骨癌晚期还要绝望。

“孩子,必须活着。”

童灵灵摸着扶梯,急忙往楼上走,像个逃兵,摸着黑去了隔壁的客房,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他忽然一掌撑在了门板上。

对召伦她是有愧的,当初为了逼着童灵灵流掉孩子离开,没有及时在手术单上签字,导致他术后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只要是医院打来电话,她都异常紧张,生怕接到噩耗。

电话那头,医生的语气也有些激动,简短的几个字:“祁先生醒了。”

啪嗒蒋依妍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办公桌上,她愣了两秒,滑着轮椅就往办公室门口走。

李辉拾起她掉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那头的电话还没挂断,他急声询问:“祁召伦怎么了?”

“祁先生已经醒过来了。”

李辉也是一愣,狂喜之色瞬间染上了一整张脸,也拔腿就往门外跑。

医院

病床上的人瘦了好多,漂亮的五官看上去更深邃凌厉了。

他见李辉和蒋依妍进来,张口第一句话便是:“灵灵呢?”

谁都知道他这句灵灵非玲玲。

蒋依妍神色荒凉,双手用力的捏着轮椅扶手,骨节发白了,她冷淡的笑了下:“你一睡就是三年,玲玲都快十岁了,上小学去了,要下午五点才放学。”

他一醒,身上的暴力因子也都跟着复苏了,他眼神锋利的一扫蒋依妍,极冷的几个字:“童灵灵在哪儿?”

蒋依妍咬着牙不说话了,狠狠地与他对视着,但气势弱了几分,很快别开眼去:“她走了。”

李辉怕他受刺激,急忙说道:“她和孩子都很好。”

祁召伦在听见孩子两个字后,眼中的狠戾渐渐淡去,他微微喘着,胸膛大弧度起伏,沉默了良久:“她去哪儿了?”

李辉知道糊弄不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正在找,前段时间她在省用你的卡取过一笔钱,我已经安排侦探过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不要太担心。”

祁召伦只听见省翻身就要下床,可躺了三年,根本体力不支,扑哧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太快,李辉和一旁的护士没来得及护住他。

蒋依妍眼神空洞洞的,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恨和怨,在他醒来的这一刻,似乎都淡了。

“去找她吧,只要你还记得回家就好。”

她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凡她四肢健全,再年轻个十岁,她也能潇洒的把离婚协议甩在祁召伦的脸上,可她没那潇洒的资本,她比召伦大五岁,到了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能指望什么爱情?她从来就没指望过,她从没想过离婚,也不会离婚。

才养了半个月,祁召伦就出院了,疯了般的满世界找童灵灵。

可她太会捉迷藏,她在这座城市取钱,在下个城市落脚,让你寻得着踪迹却寻不着人影,她就这样跟祁召伦打了一年的游击战。

这天李辉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让他欣喜若狂的是,童灵灵竟然主动联系了他。

然而他的狂喜还没维持到五秒钟,电话那头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懵了。

她气若游丝的说:“李辉,我求你帮个忙,我快不行了,你帮我把孩子交给召伦,就说就说我,找到幸福了,带着孩子,不方便”

李辉的性格属于那种没心没肺的,在听见她的这番嘱托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一声怒吼:“你说什么胡话!我能瞒得住召伦?你开什么玩笑!你等着,我们马上过来。”

他在上查到她所在医院的电话,打过去了解了她的病情,骨癌复发两年,医生说就在这几天了。

他没有听她的叮嘱,还是告诉了召伦。

从市赶到她所在城市,三个小时飞机,去的时候正在下雪。

从知道她的下落后,召伦一直没说话,紧握着拳头。

忽然后悔了,觉得童灵灵是对的,应该瞒着他的。

可是纸包不住火,李辉想的很理智,要是童灵灵死了,召伦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岂不是更残忍,所以李辉是真不敢瞒着他。

到达医院的时候,李辉没想到她的情况会惨烈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