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觉得乔璟这话说得十分谨慎拘谨,大约繁华的大地方,人要相知总是更难的。

乔翎抱着他母亲的尸首嚎啕大哭,他满脸愤恨地瞪着乔大爷,乔大爷傻愣愣的,被乔四爷绑在了一把椅子上,他神情痴呆,似乎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是又犯了病了。

乔大爷最后还是软弱了,望向乔四爷,“老四,你回去告诉你大嫂,说我不回去,让他们就当我是死了,要改嫁就改嫁,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虽然这么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傅大人道,“他也该是早闻弼良世弟你温探花之名的,仰慕已久了,让他去拜见你,是他的福分。”

四太太这日里来,是来向安氏打听大房到了苏州后发生了什么事,大爷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俜霖的事情怎么处置的。

湘娘子笑了起来,欢欣鼓舞,“我就知道,乔大哥那么有文才的人,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手里还是紧紧拽着砚台,只要有人这时候真要来打他,他就能够拿着那砚台给对方扔过去一样。

杏月喘了口气,脸上笑得像是开着花,说,“许管事来了。带了大少爷的好消息回来,说大少爷被梅花书院的山长看上了,大少爷进梅花书院读书了。”

安知桦满脸通红地一言不发,看她出去了,又去关上了门,这才脱衣裳进洗澡盆里洗澡。

于是他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盯着乔婉看,说,“婉儿姑娘心中自有沟壑,我比你年长这么多,倒有些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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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乖巧地答应了,就带着杏月进了里面屋子里去拿茶叶去了。

黄氏看老太太是不准备出门了,就说,“虽然儿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儿媳的话哪里有老太太您的话有用呢,您

安氏就道,“她就是因姓乔,当年就攀了三爷的亲,之后三爷病了,她给找了偏方,很是尽心的,前阵子,她来我这里,说想让家里的孙女儿进扬州城里去哪户大户人家里做丫鬟,以后也好嫁人,她的这个孙女儿叫秋真珠,我以前也是见过的,现下大约是十一二岁,人才倒是不错,性情也还温良。我也知道现在扬州城里大户人家都用家生奴才,或者更喜欢要买断的奴才,不过,既然乔婆婆她求到我这里了,我也只好再麻烦一下大哥你,你看看又没有比较好一点的人家,荐了她去做丫鬟。”

安氏也惊愣了一下,但是瞬间,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是嫂嫂李氏将她的信给截住了,没有给安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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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璟能够得到如此多的赞扬,与他的人才和才学应该有一定关系,但更多,还是与温齐一直带着他,并且对他十分看重,将他一一介绍给人有关。

乔婉抬头看他,眼睛映着湛蓝天空,宛若最精美的琉璃,她笑了笑,说,“是父母教导。”

温齐哈哈大笑起来,说,“那你且拭目以待吧。”

牛妈妈被乔璟这话说得神色变了变,闭了嘴,毕竟乔璟虽然是三房的,但到底是乔家长孙。

乔婉躲躲闪闪地说,“没什么。”

跟着温齐的几个人,安氏也让进了正屋招待。

乔婉做出委屈的样子,“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乔四爷一杆烟也抽完了,拿到桌子边上去放下烟杆,又走过去拍了乔璟的肩膀一下,说,“这事也是没办法的。幸好三哥是有你这个儿子,要是没有你,你母亲带着个丫头,恐怕去年就被老太太打发人去收你家的产业去了。”

乔婉还是笑,道,“对付小人本来就只能用小人的办法。”

黄氏不要脸,还在乎儿子,安氏虽然又有城府又有手段,但是没想到老太太居然真不愧是老太太,日日里还吃斋念佛呢,可是一点也不手软嘴软。

当晚直到二更,都不断从乔家的内院里传出笛子断断续续的吹奏声,一个声音吹得圆润而流畅,如这夜空里柔和的月色,浸在清凉的夜色里,让人身心陶醉,另一个声音却断断续续,时有错音……

死的都可算是英年早逝,连五十岁都活不过去。

乔璟让乔婉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上坐了,还规定说,“不要乱跑。”

安氏刚把汪家太太送走,铺子里的掌柜和账房又陆续送了回礼来,顺便拜见安氏,安氏便也忙着没时间盯一眼乔婉,乔婉便捉摸着如何避开她跟着乔璟偷跑出去。

乔婉没想到乔璟小小年纪,看什么都挺精准的,说,“难道是什么江湖道士,说有神奇的药,可以把大伯的疯癫病治好,要了她八百两银子?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骗了大伯母八百两这么多啊。”

乔婉又说,“要是舅舅也觉得好吃,我就问问他,以后用这个或者草莓做了酱,开个铺子,会不会有生意。”

黄氏长得胖,拉扯犯着倔劲的乔大爷,又出了满额头汗,乔大爷虽然为人痴颠了,但并不显老,一双眼睛因为痴颠了而朦朦胧胧,反而带着桃花相,又没有留胡子,看着还像个而立之年未到的风流公子,而比他小两岁的黄氏和他一比较,反而有些像他的母亲。

乔翎是黄氏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曾经有个姑娘,早年病夭了。

乔家大房是乔家的嫡长子,当年分家的时候,因黄氏的刻薄凶恶,再加上老太太的偏袒,家产基本上都是他家占去的,不肯多分给弟弟们哪怕一点。

柳月伺候完乔婉穿好衣裳,又为她梳头,笑着说,“外面白玉兰花开得好着呢,闻到香味了吗,一会儿去摘两朵扎在你的头发上。”

乔婉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又和屋里的姐妹福了个礼,这才和立树媳妇走了。

她才刚走,房间里就有人说,“大过年的,穿那么旧的衣裳,还是棉麻的料子,即使是为了守孝,也太差劲了些。她也真好意思是乔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