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乔婉正在书房里看书练字,安氏去了铺子里,杏月丫头突然风一般地跑进书房里来,乔婉倒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问她,“怎么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到底带了安知桦去洗脸洗手,又让杏月准备了洗澡水,让安知桦洗澡,安知桦在净房里要洗澡时,发现乔婉还留在里面没走,就不肯脱衣服,说,“婉儿表姐,你怎么不出去。”

乔婉也是有感而发,却把梁渠给说得愣住了,他有些不大自在,觉得乔婉这么说,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说到了她的父亲,出于为尊者讳,乔婉也是要反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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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就又叫住乔婉,“将那茶叶,装一半出来,一会儿你祖母和大伯母回去,让她们带回去。”

黄氏说得镇定,也只是在老太太跟前故作的镇定,其实她心里都恨不得将俜霖那厮扒皮抽筋了。

安大舅是个大忙人,一众官场贵人和生意场上的生意人要记住就是一张多如繁星的人物谱,一个东乡里的老婆子,他哪里会上心去在意,就说,“却是不记得了。”

安大舅笑得更欢了,都说外甥女亲舅,安大舅对乔婉的确是比自家女儿还要亲近好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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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梁渠倒没想乔婉有这么一番大道理,笑道,“你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温齐神色十分复杂,他看了同样震惊的高敬甫一眼,又叹了一声,“你这个小丫头,我的确是很喜欢你这性子,但是,你也太离谱了些。”

两人这样吵了起来,乔璟看了温齐一眼,温齐脸色很不好,乔璟脸色也很不好,毕竟,牛妈妈那话实在难听,而且是侮辱贵客和他的母亲,乔璟飞快地从房里跑出去了,出了门,就朝往正房走的牛妈妈道,“牛妈妈,我们家尊您是老人,您却在我家里放肆,您是欺着我们家里无人是不是。”

温齐却笑着赞了一声,说,“虽然这字不见娟秀,倒有几分狂放。‘一万年来谁著史,八千里外觅封侯。’这一句诗,胸中没有沟壑,倒是写不出来的,还难得她是个姑娘家,也可惜只是一个姑娘家。”

乔婉跟在安氏的旁边,也到了前院正厅里去。

乔婉说,“我都说到做到。”

乔璟知道乔四爷对老太太是没有一点尊敬之心的,而他现在翅膀硬了,老太太也完全不敢来惹他。

乔婉这时候还对乔璟笑了一下,于是乔璟敲了她额头一下子,道,“你这丫头,真是吓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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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站在旁边,心想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乔璟在翻一本书,此时抬起头来,没看到她手里的鸭蛋了,就问,“萤火虫灯呢?”

乔璟不知道在想什么,乔婉则在想乔家的风水问题,毕竟,要是不是乔家的风水有问题,怎么乔家的男丁,就没有一个好的。

乔璟指了指矮小的乔婉,道,“这是我表弟,刚才带他去了城隍庙玩了一会儿。”

隔壁汪家的主母送粽子过来,便拉着安氏在花厅里说话,又有几家邻居送粽子过来,安氏便让柳月和杏月都去送回礼去了。

乔璟放下手里的碗,说,“小丫头片子,你又见过多少人呢。不过娘当然是好了,不然又怎么会有现今的这份家业呢。父亲当年也根本不管家事的,内外都是母亲打理。大伯母肖想着家里的这份产业,除非咱们三房没人了,不然不可能给她。”

安氏笑着摇了摇头,“你很记挂你舅舅,你舅舅也记挂你呢。这叫什么,男亲姑,女亲舅。”

然后是乔大爷的声音,“没有死,他说在太平酒楼里等我,他在太平酒楼里等我……”

伏月笑着讨饶说,“婶婶,你别乱说。我可没到处乱晃。”

她的大伯母,也就是乔家大房的太太黄氏。

柳月一会儿就进了里间来,看到乔婉已经自己在就着外面的晨色穿衣裳,就赶紧上前来帮忙,又说,“姑娘,太太说你昨晚没睡好,还以为你会睡晚点才起。”

秋真珠很是羞涩腼腆,低声道,“真珠谢谢太太您的恩德。”

安氏道,“这没什么,扬州城里文昌街东头的贾家,在扬州城里,是出了名的善人之家,老爷和太太都是好心的,家里又有好几个待嫁闺女,你去当丫鬟,有许管事去说一声,应该能够分到他家姑娘身边伺候的。在扬州城里的大户人家里当丫鬟,刚进去,家里会有老人给你说规矩的,不过,我也应该先说两句。真珠,你这摸样和性情都是顶好的,去了之后,切记少和人争执,少说话,多做事,放机灵些,就不会有什么事。你去了,只会签活契,过几年,就能出来嫁人了。”

秋真珠又盈盈下拜说了些感谢的话。

乔婉在安氏旁边多看了秋真珠几眼,觉得她虽然打扮得过于土气,手上皮肤也很粗糙,但是面部轮廓却挺好看的,性子沉静,倒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去了大户人家里当丫鬟,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秋真珠发现乔婉在注意她,她便也多看了乔婉几眼,乔婉对她笑了笑,她就赶紧红着脸转开了视线。

安氏收拾了好些东西,许管事要带去扬州给乔璟,当天上午,他就要带着秋真珠出发,看秋真珠穿着一身大红,他就差点眼抽,心里想着这是去做丫鬟,又不是去做姨娘,这么穿着是做什么,于是就给安氏使了眼色,安氏才去提点了乔婆婆,让秋真珠穿一身素一些的衣裳比较好。

秋真珠被带到乔婉的卧室换衣裳,乔婉带她进去后,并没有出来,而是为她介绍了梳妆台,又问她是否要帮忙,她赶紧道了谢,很是羞怯地脱衣裳换,杏月在旁边和她说话,“你是多少岁呢?”

秋真珠怯怯地说,“十三岁了。”

杏月笑了一下,“和我是一样大。”

秋真珠换了一身蓝色粗布的旧衣裳,又收起了那红色的新衣,要出去时,安氏进来了,拿了几件她可以穿的料子不错的旧衣裳给她,还有二两银子装在一个荷包里递给她,说,“这些,你拿着,在贾家去了,会用得着。”

秋真珠以前恐怕连银子也没见过,安氏给她的二两银子她哪里敢收,安氏道,“拿着吧,你在贾家好好做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我。”

秋真珠这才含泪接了。

要跟着许管事上马车离开时,秋真珠拉着老实巴交的沉默寡言的母亲掉了眼泪,她母亲对她的命运是没有决定权的,只能不断说,“去了就是在别人家,要机灵些。你奶奶去扬州,就会去看你的。你好好做事,好好照顾主子家。”

秋真珠掉着眼泪默默点头,脸上画上的妆容,则是彻底糊花了。

乔婆婆催促着,“快别说了,赶紧上车去,让许管事等怎么能行。”

秋真珠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乔婉跟在安氏身后看着,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能够在乔家这样的殷实人家,真是她莫大的福分了,不然是在秋家,她估计也只能是秋真珠这样的命运。

送走了许管事和秋真珠,安氏招待了乔婆婆和她儿媳妇留下来用了午膳,她们才在下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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