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于是苦着脸哎了一声,说,“我是柳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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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老太太扶到正房的堂屋里去坐下,安氏就赶紧又请了黄氏坐,然后吩咐跟着回来走在后面的柳月,“赶紧去泡茶来。”

笑了之后,他的脸上又现出了丝丝落寂和忧伤,说,“我小的时候,父亲那时候身子也还好,也做过这种萤火虫灯给我,我想,要是他还在世,身子健朗,定然也会给你做的。所以,我只是在代替父亲做这些。”

乔璟搂了搂他,拍拍他的背脊,“会没事的,都会好起来。”

乔婉发现乔璟刚才一定在着急,因为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她说,“我不会丢。”

乔婉只好不和他说话了。

乔婉问来收拾茶具的杏月,“我看乔婆婆是找我母亲有事情,你说会是什么事?”

季婶子已经将所有樱桃的梗都去掉了,而且洗得干干净净地装在筲箕里,红的粉的,颗粒都不小。

说完,人就直接往里面走了,牛妈妈也赶紧跟了上去,只剩下乔翎还站在那里,胡大苦哈哈地对乔翎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那六分银子,说,“二少爷,您看太太这……”

乔婉说,“我没事,就这么一点擦伤罢了,几天时间就好了。只是大伯母说祖父留了私银给父亲,家里现在的产业都是因此而置办下的事情,母亲,大伯母,这样的大事,也该让家中的下一代当家男丁知道,难道不是吗?”

乔婉是连老太爷的面都没见过的,因为老太爷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了,是乔璟刚出生之后不久就过世了的。

四月末的水,还是带着凉意,折樱桃梗似乎是个做不完的活,乔婉正起身来活动筋骨,就听到外面敲门的砰砰砰的声音。

安氏低低地笑,“你不嫁人,我养个老闺女,我还害臊呢。”

乔璟说,“现在想这些也无用,不知道四叔您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让老太太打消这个想法。”

老太太是长辈,大房是嫡长子,要是老太太一定要一口咬定三房有老太爷留下的钱,三房其实是占不到太多理的,律法和礼法,都在老太太那一方。

乔四爷说,“这个,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除非大哥突然好起来了,大哥是个好人,他不会让老太太和大嫂来强占你家的产业。不然到族里,到衙门里,你家都讨不到好。”

乔璟又沉默了下来,乔四爷说,“你回去给三嫂说,就说我老四是不会助纣为虐和大嫂他们沆瀣一气的,我这里不会给你们捅娄子,你们只要能够对付得了老太婆,这事就能解决了。”

乔璟叹了口气,依旧无言。

乔四爷一杆烟也抽完了,拿到桌子边上去放下烟杆,又走过去拍了乔璟的肩膀一下,说,“这事也是没办法的。幸好三哥是有你这个儿子,要是没有你,你母亲带着个丫头,恐怕去年就被老太太打发人去收你家的产业去了。”

乔璟苦笑了一声,起身和乔四爷告辞。

乔四爷将他送到了檐下,伏月在院子门口等他,乔璟和乔四爷躬身行了个礼,就和伏月一起走了。

四太太一会儿走到乔四爷跟前来说,“老太太那个人,就没见过比她更心毒的。”

乔四爷道,“坏人自有坏人磨,大嫂那个人,自从大哥出事,也没让老太婆过过舒心日子。”

四太太对三房的事情还是很不忍,但是她也知道,四爷在衙门里做事,多少人盯着他出些事情呢,他要是帮着三房对付老太太和大房,就会有人说他不孝顺不尊长。

再说,老太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四太太叹了口气,看着乔四爷道,“静之,您可不能出事,您要是出了事了,咱们家三个儿子,和我,再加一个丫头,还不得被老太太吃下去了。”

乔四爷对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

乔璟回去了,安氏得知乔四爷不会给他们帮忙,并没有太意外,知道乔四爷不会背后再帮大房也来图谋他们这点产业,那就行了。

乔四爷的母亲是当年有人送给乔老太爷的歌女,身份十分低微,连带着乔四爷的地位都十分低。

乔三爷好歹母亲还算是个没出路的良家女,出身还稍稍好点。

而老太太姓甘,娘家是兴化那边的大族,虽然她现在老了,亲生儿子又痴颠了,但她娘家势力在,依然是不好惹的。

老四心里即使恨透她,但是也不敢和她为敌,不然,她找个法子,就能让老四在衙门里的职务没了。

第十八章乔翎

第十八章

安氏做事严谨而麻利,在乔璟从乔四爷家里回来后没多久,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柳月也回来了,柳月是去乔家族老那边打听消息的。

高邮此地现今的大族,基本上都是几代之前从别处迁来的,在此地安身立命之后,发展起来的。

乔家也不例外。

乔璟祖父这一脉,虽然算不得乔家在这里的嫡系长孙族长一脉,但是出身也是很金贵的,没有庶出血脉。

所以老太太让人去请族老去大房乔敏之家里说这边三房财产的事情的时候,族老们都没有倚着身份不过去,因为老太太在乔家,也还算说得上话的人。

这几个族老,有乔家三太爷,是乔璟堂的三祖父,三太爷也曾经做过官,是现在乔家这里最说得上话的人,而且是族长;还有乔璟的高祖父辈的一个太爷,因号湖山老人,被称为湖翁,是乔家在这里辈分最高的人,年纪则是七十来岁,做过刀笔小吏,也被请来了;还有七太爷,也是乔璟的堂祖父,五十来岁,早年有在外做生意,现今在家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