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说,“没吃完就没事,你现在有闲么。”

轿夫胡大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道,“咱们送太太您,一趟是六分银子,这来回是两趟,再说,咱们刚才还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呢。那也是您让等的,那也要算钱的。”

乔璟已经走到了安氏身边去,说,“母亲,是怎么回事?”

这个也就算了,连乔璟都没说什么,之后要过年时,黄氏又借着老太太病了,要三房给药费,说需要百年人参,就又要了二十几两银子过去,安氏说让安大舅直接买人参给大房,大房并不要人参,只要银子。

季婶子说,“她来帮忙,边折樱桃梗,能边吃完。”

“你呀。”安氏很无奈,最后却没去看儿子,“他也十四了,不会和你一样踢被子,算了,不去了。去一趟,还要让伏月起来开门,说不得就把他吵醒了。他白日里读书辛苦,晚上就让他好好睡。”

乔婆婆和乔婉坐着说话,乔婉是个精致的小姑娘,虽然很乖巧而懂事,但她到底和她没什么共同话题,看季婶子回来了,乔婆婆就跑去厨房和季婶子说话去了。

乔婉问来收拾茶具的杏月,“我看乔婆婆是找我母亲有事情,你说会是什么事?”

杏月说,“大概是让太太帮忙吧。以前有听她提想送家里孙女儿去扬州城里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有一句话叫宁娶富家婢,不娶贫家女。她想着到时候孙女儿嫁进城里呢。”

乔婉点点头,说,“这也无可厚非。”

第九章端午前

第九章

安氏中午是同乔璟前后脚回来的,乔璟下午不上课了,端午社学要放假一天半。

安氏回来,乔婆婆就从厨院来正房给她和乔璟请了安,安氏一直是个慈和的人,除了上次和黄氏翻脸,平常对人从来都是神色和睦面带笑意的。

中午在安氏强留下,乔婆婆留下来用了午膳。

安氏和乔婆婆在东屋餐厅里用膳说话,乔婉和乔璟就在乔璟的书房外间用。

乔婉吃好了,就同乔璟说,“娘是我见过最会做人的人了,就没看到她处理不好的关系。”语带崇敬之情。

乔璟放下手里的碗,说,“小丫头片子,你又见过多少人呢。不过娘当然是好了,不然又怎么会有现今的这份家业呢。父亲当年也根本不管家事的,内外都是母亲打理。大伯母肖想着家里的这份产业,除非咱们三房没人了,不然不可能给她。”

乔婉听到他说黄氏,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她还真从没有这么厌烦过一个人。

但看乔璟微微愁眉的样子,不像是只是发表个感叹的意思,就问,“那件事,是大伯母没有死心吗?”

乔璟脸上收起了表情,面无表情时自有一股气势,说,“她哪里会死心。之前,也就是二月时候,她去了一趟苏州,据说被骗了八百两银子走,现在她缺钱得厉害,上次那八百两,大约是她家里的所有积蓄了,她回来之后,家里的家奴被她卖得差不多,连长短工都辞了不少,还卖了些头面首饰。”

乔婉一愣,“八百两?这么多。怎么她也能被骗银子?”八百两的确是够多了,他们现在住的这座两进的宅子,要去卖,也只得一百多两。

乔璟叹了一声,道,“人只要有死穴,有弱点,被骗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乔婉没想到乔璟小小年纪,看什么都挺精准的,说,“难道是什么江湖道士,说有神奇的药,可以把大伯的疯癫病治好,要了她八百两银子?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骗了大伯母八百两这么多啊。”

乔璟很惊讶地看着乔婉,“你倒是猜得准,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不是江湖术士,据说是曾经在皇上身边炼过仙丹的大人物,大伯母也是求了人,才花了八百两求了这么一瓶仙丹回来。”

乔婉目光灼灼地看着乔璟,“那大伯吃了有作用吗?”

乔璟道,“大伯根本没吃,大伯母回程路上,在船上东西掉水里去,那仙丹被水冲走了,没找回来。”

乔婉一阵扼腕,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化为叹息一声,“怎么这样。”

乔璟倒很心平气和,淡淡说道,“只能说命定如此。我倒觉得幸好那仙丹被水冲走了,不然拿回来,把大伯父吃出更多病来,那也是得不偿失。说是练给皇上的仙丹,但就没见哪个皇上吃了真的长生不老荣登仙界的。”

乔婉点头觉得乔璟说得很是,又问,“这个是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翎哥儿同你说的?”

乔璟点点头,“翎哥儿同我说的,说是大伯母夜里哭着告诉他的,要不是大伯母告诉了他,恐怕都没人知道大伯家里怎么突然就这么窘迫了。”

乔婉只能想乔大爷家里真是什么奇事都能发生,说,“那大伯母家要怎么办?我觉得大伯母很可能会再筹钱去求一瓶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