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常人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但对此时的宣昊晟来说不吝于千山万水!墨流苏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身月白色中衣上已是斑斑血迹,有他为了忍住疼痛紧咬嘴唇低落的,有他前日受伤的右手透过白布渗透出来的……

“唔……”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墨流苏无奈的睁开眼,有些埋怨自己陷入冥想后灵敏万分的六感;待得外面又恢复万物俱静后,她想要再次进入刚才那忘我的境界已是不成。翻身睡下后又感觉精神极好,多呼吸一次清凉的空气身体便会对外界的感受清晰几分,断断续续又听到几声低吼,她实在没办法继续睡觉,干脆起身走向正房。

“人家只是不想流苏每天在烟熏火燎中度过,那太暴殄天物了!顺便赚点银子有错吗?”金多多也是理直气壮。

金多多本来不是老实孩子,可他没料到被称作神医的人也会整蛊人,墨流苏还来不及张嘴警告,他就已经一大片沾了辣椒末、花椒末的鱼肉入了口。

如今桌上阵阵异香扑鼻,勾得人食欲大振,看来多个丫鬟出身的侧妃似乎也不错。

“让你看看这些药草有没有毒,会不会对王爷的伤有什么妨害?”墨流苏说得很是坦然,今日红莲几个看她不买衣服饰之类的反而挑了一堆廉价的花花草草很是不屑,殊不知她早知道旁的东西都难以进到芳菲院,倒不如不买。

“师弟,我已经残了、瞎了,报仇了又能怎样!”宣昊晟烦躁的抠着打磨光滑的轮椅扶手,有心想要用内力拍断它,可心底却闪现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这是我专门帮你做的,想去哪不用人抬着走。

可惜,这个问题本来就已经成了芳菲院、烈王府、乃至整个宣都的悬案,没人能回答他。倒是急急从后院又重新赶到的金多多埋怨道:“神医这关心天冷天热作甚?总之有本公子在,绝不会冷着热着神医便是!还请您老人家帮师兄瞧瞧。”

宣昊晟这才记得昨日温润方和温润心联袂前来,那时候他心情还不错,似乎答应了什么?答应了什么?宣昊晟只觉着头部又是狠狠一抽,整个身体用力前扑,扑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嚎叫了一声。

“我的小姐啊!你就是太纯善了,大爷让你护住那人的清白你就能护住吗?她可是烈王名正言顺的侧妃娘娘,侍寝不是水到渠成吗?”温嬷嬷一边帮着温润心打理仪容,一边温言劝着。

“来人!”宣瑾然紧紧皱着眉头,看来今日寻吉川大师之事只得押后了!不过……,他也看着温润方绢袍那个被赵无极“吹箫”的位置;紫色绢袍上隐隐印出一小滩湿濡,看痕迹肯定不是口水,成年男子大多知道那样的湿痕范围应该是什么!真的,真的,很丢人!

事前墨流苏就算过,他倒下的位置正好在温润方的身前。也是天助墨流苏,温润方虽然知道赵无极一行人无礼,但性子凉薄的他根本没打算起身帮忙,甚至还惬意的摇着折扇欣赏娇俏少女和她同伴相扶着躲避,那叫一个ru波臀浪啊,看得他一双狐眼放光;于是,他忽略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赵无极的父亲一听就动了心思,还没打听清楚始末就急急让儿子带着无数金银上门来拜师。也是这赵无极和黄兆麟天生犯冲,第一次相遇就因为调戏黄兆麟的妹子也就是那位娇俏少女起了龌龊,生了一较高下的决心;这一较就是三个月,半月前,黄兆麟因为自身学识被吉川大师收入门下,赵无极今日带了未婚妻和几位朋友带着金银又来拜师,未曾想先是被寺中僧人严词拒绝,又见到黄兆麟带着朋友意得志满的吟诗作对,两帮人就在歇脚亭直接对上了。

“你……”小姑娘被气得眼泪汪汪。在南宣虽说对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格,但名节还是很重要的,要是小姑娘继续和温润方这样的无赖辩驳下去只会吃苦,她也算知趣,不敢继续纠缠。

就这样,温润心成功的将碍眼的家伙一个个打得远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