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术,好眼熟……一阵不好的预感在盗跖心底蔓延,“找你们找得好苦,不过你们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掌心。”人未露面声先到,少司命惊愕地看向那传来声音的暗处,大司命一副悠闲的样子缓缓走出,那身紧身性(和谐)感的装束像往常一样衬托着她妩媚的身姿。

此时端木蓉和盖聂也早早起了,盗跖见到他们后忙将月仪说的又转告给他们,结果不料盖聂看了眼此时的天空,始终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若有所思,又回头看了眼盗跖和少司命,平静道:“不行的,这样我们逃不远就会被追上,能逃过一个算一个,你们快逃走,这里留我陪他们消磨时间。”“你!”盗跖听后不淡定了:“可……”“放心,”不料就这样被突然开口的盖聂打断,盖聂知道盗跖的担忧,依旧一脸平静,胸有成竹道:“还记得上次我与蒙恬对阵么,你还夸张地向众人讲述了一番,还有我对阵胜七……所以这次不会有事,我会像前几次那样很快赶上的,只要事先商量好见面地点。”

话音落时,盗跖已行至那树前,伸出手轻抚那长得装了许多的树身,那一瞬间产生了幻觉,仿佛触到了那时少司命正搭在树身上的稚嫩小手,仿佛看到了那时的少司命一脸羞涩地在朝他微微地笑,他亦亲切地笑着。他失控般行至溪边,缓缓流淌的溪面上隐隐约约映出了少司命的身影,盗跖忘乎一切地伸手,结果只触碰到了冰冷的溪水,也因此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就在众人蒙着纱布忙里忙外照顾病人、按端木蓉说的抓药熬药时,月仪意外的静,静坐一处角落目光暗淡沉默不语。“是很难受么?”盗跖走来问道。“嗯?”月仪迟钝地抬头,这一幕令盗跖不禁心生一阵不祥预感。“果然已经严重到意识不受控制的地步了……”盗跖不由紧张起来。月仪盯着盗跖许久,才迟钝地点点头,那副疲惫无力的样子与将死之人无异。

盗跖和少司命走出的瞬间看见了这情景,相互一对视,走进里屋将情况告诉了千羽,因为他们总感觉,千羽一定很想见他,若今日未见最后一面便从此阴阳两隔,一定会后悔的,不论是在世的那个人,还是已去那边世界的人。月仪从未为谁这般下跪磕头,那么月仪在那人心中分量一定不轻。却不料千羽摇了摇头,用虚弱的声音硬支撑着说道:“不见……就说……近来他的那些事我都听说了,我不见嗜血狂魔。”

“姐姐,你真的不喜欢那男人么……”

少司命被盗跖这反应弄得全然摸不着头绪,盗跖煎上药后,猛然看向少司命:“娘子,抱歉,我得离开一下,我想还有一个人是拯救这些患者的希望,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你留在这里照顾叶儿就好,我一个人会很快的。”说罢,不变的是那暖暖的笑:“放心,顺利的话,这药煎好之时我定能归来!期待我的好消息!”少司命盯着盗跖,一脸担忧化作淡淡一笑:“嗯。”

不过那时的她知道,盗跖那小鬼比她好不到哪去,多么狼狈,一种亡命天涯野孩子的感觉,明明心很慌,明明不知明日会怎样,明明今日笑明日落寞,最终注定一个人行走在萧条的浮生道,冷暖自知,过着今日明日对比鲜明的生活,历经太多物是人非,在茫然和不安中笑对当下。每每想起他,她都心绪复杂,想起他,她会莫名欣慰,想起他和端木蓉还能有段快乐的童年回忆,再想想自己,又会不由一阵心灰。

“开玩笑我怎么会害怕,我是被这货突然一下给……”盗跖挠着或脑勺一脸装模作样继续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你会突然吓一跳。”

赵高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恨意,使整张脸都显得狰狞了许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惜,结果还是喝了……”他不再理会女儿的反应,忙站起身从不远处的柜中找到一瓶药猛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