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悄然站在少司命身后,伸出温暖的手突然遮住了她的双眼,“什么人?!”少司命惊愕,却又感到这双手、这温度……再熟悉不过……“我美丽的妻儿,现在可以先跟我回家嘛?”他一脸奸诈的笑,恶作剧的兴致不减。

转眼间,冰刃流光,晃过光阴整饬,当年伴她看晚夏寒霜降,当年与他对饮,烈酒余温难忘……

“可笑!”不料月仪猛然打断她的话,一脸不甘道:“不要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盗跖一样,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喜欢他哪里呢?他哪里好到值得你这样喜欢?我还是不懂,可我变成他时你不是也一样很爱我么,你不是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么。”“如果我说我一直有种不太像跟盗跖相处的感觉,你会信么?虽然你演得有六分像……”说到这里,少司命激动的情绪难抑,猛然上前一把拽住月仪的衣领,脸上写满了杀意:“足以见得你曾跟他认识,而且是走得很近相处很久,那么你一定不忍心真的杀了盗跖的,所以告诉我盗跖在哪里在哪里!”

小跖,其实你真正想守护一生一世的,并不是我,只是,你忘却了她……这句话不住地回荡在盗跖的脑海,折磨着盗跖空荡的心,一种仿佛已失去了太多的寂寥感猛然涌上,以一股打垮他的阵势朝他席卷而来,令他惧怕。

“没价值的事我才不做。”

另一边,大司命扶星魂回去后,发觉东皇并不在,不过还是在东皇常住的地方找到了解药,虽然解了毒,但星魂一时难缓过精神,那时的大司命清楚地听见,星魂在昏迷中喊着姐姐,“姐姐”这个词再次令她惊愕。

“小心一点喔,近来可是刚下过雨,注意脚下,路,可是很滑的,尤其是走这种陡峭的山路,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整个人坠崖身亡的危险,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就太糟了。”半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这些话,是端木蓉说出的。盗跖看向端木蓉,神情变得严肃,总感觉平日里的蓉姑娘虽然也是半冷不热的,但给人的绝不是这种感觉,他总有种类似错觉的东西,不知是太敏感还是,感觉身旁这个蓉姑娘散发这一种阴冷寒气,他始终琢磨不透蓉姑娘嘴角挂着的神秘笑意,并不像由衷的开心或开玩笑,反倒令他感到一阵危险。

“月仪,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脚力一般。”星魂轻蔑一笑,满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眼神却闪过一丝怒火:“你个阴阳家的败类,竟自以为够资格教训我等。”“你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不料月仪反倒轻快一笑,一脸半开玩笑的样子继续道:“就不怕今后再无机会开口?”“你是阴阳家唯一一个比我还轻狂的人,”星魂露出阴险的笑,盯着少年的眼神已充满了杀意:“所以我会让你为你自以为是的倒戈付出代价的。”“倒戈?”月仪轻狂地笑出声,一脸嘲讽的笑继续道:“我自始至终都没忠于你们阴阳家,何来倒戈?不需信仰,只随自己心。”

因为那山、那水、那人情冷暖、那草长莺飞、那红叶满地、那绿杨荫、那雪夜、那斜阳……

屋中人震惊的瞬间,盖聂倒地,张良知道此时的盗跖定是被阴阳家控制,不能伤他,但也要阻止他,便拔出剑,不料,下一秒,盗跖转身跑出屋外,他不知,此时的盗跖,是在用自己的意识尽力阻止自己伤害同伴,还是……企图将他们引向陷阱。

“盗跖!振作点!”少司命双手搭在盗跖肩上,却不知所措。下一秒,一念头突然在她的脑海闪现,她忙放开盗跖跑了出去。

她……果然不是人么……不……不可能……她应该,是阴阳家能力比东皇殿下更胜一筹的人……少司命猛然回过神来,不料正流淌着鲜血的手被星魂突然握住,“放开。”少司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欲挣脱不料自己竟再次失去了力气,她努力操纵树叶,却无任何叶子飘过,由于失血过多,她渐渐晕眩。但仍心有不甘:“可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头饰?!你……一直保存着?!被你的墨家弟兄发现了,他们不会怀疑你吗?”少司命慌张地看向盗跖。这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关切,想到这里,盗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少司命看来,却很复杂,似乎是在自嘲,又似乎是在冷笑,是在牵强的安慰我?可却早已被那苦笑出卖……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盗跖这样的表情……少司命一时惊住,愣了片刻。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是……七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那头饰是!是……

泪珠掉落的一瞬间,那发颤的声音变得沙哑,她喊得,太过用力。然而,尽管如此,也无法阻止挽回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