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那人不喜欢浪费铺张。”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沉默。顾叶情似乎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好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萧染宁见状,抓紧了手机贴在耳际,问道:“怎么了?”

“染宁姐,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新任总经理有没有人陪同?”顾叶情抓过旁边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吞下一大半水,似乎这样便能缓解她心中的期待与紧张。

萧染宁拿起桌上的皮包,四周环视了番。发现整层楼只有她的办公室灯光微亮,不由得叹了口气。捎带上门,心底对顾叶情的话有些许疑惑。问道:“要谁陪同?”她见电话那头的顾叶情没作声,于是试探问道:“你认识他?”

“宏远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万科科技新任总经理关以谦,我哪会认识他啊。”顾叶情沉默良久才回道。她和任何人一样,对关以谦的知悉仅限于网络上透露公开出的消息。她虽然家境不差,但离豪门世家还远不止一点两点。“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她想知道的,是想从关以谦口中得知另一个人的境况。

面对顾叶情不加掩饰的敷衍,萧染宁也没踢破。她轻笑出声,道:“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

萧染宁走出办公大楼的门口,迎面扑来的是南方夏天特有的闷热。已经九月份,可温度还是一直高升不降。萧染宁往前去往地铁站,她租住的房子就在离地铁站十米左右的小区里。约五六十平米的一室一厅,不算太大,但胜在装修新颖,家具齐全和上班方便。每天上班时间也就二十多分钟左右,她也挺满意的,虽然这房子每月要去掉她工资的四分之一左右。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地铁里依旧是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地铁里下班的人们相互穿插着,你来我往。有的三三两两的嬉笑怒骂,有的戴着耳机静静的听着音乐,有的靠在椅背上阖上疲倦的双眼。列车到站停靠,萧染宁站在一个靠近车门的位置,靠在车厢壁上,闭着双眼,听着列车依次用了三种语言报站。每个站都会有几人下站,再有几人上车。人生也是如此,同样的,但终点终是不同。萧染宁的眉头一直紧蹙,对于这种每天挤车上班的日子,除了习惯之外,便是厌恶。

半小时左右,出了地铁站后,萧染宁回到了所住的小区。打开房间的门,一进去就脱了那双高跟凉鞋,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力感和疲惫感瞬间遍袭全身。

躺了很久,直至她觉得不再疲累。萧染宁才缓缓走到电脑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按下电源键,电脑正在启动。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漫长,萧染宁便先捡了件睡衣往浴室里走去。不多时,浴室的门从里拉开,萧染宁将擦拭头发的毛巾披在肩上。坐下时快速的在键盘上输入几个汉字,马上映入眼球的是“关以谦”三个字。萧染宁左手撑腮,右手移动着鼠标,点击网页便浏览了起来。

关于这位即将继任万科总经理的关以谦,网络上透露出的资料少之又少。资料上显示出,关以谦是宏远集团董事长关智超的小儿子,双学位硕士研究生,为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金融硕士研究生和英国牛津大学金融经济学硕士研究生。萧染宁紧盯着屏幕几秒钟,心中早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总经理竖起了大拇指,果真是人才。许是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萧染宁并未在网上找到这位总经理的照片。基于一般人的好奇心,何况还是她们公司的新任总经理,萧染宁不免感到些许遗憾,直想知道这位总经理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不是与传闻中的他相符合。

坐的有些久,眼睛便有些干涩。萧染宁咬着下唇,指尖在闭起的眸子上轻柔慢抚。连脖颈腰肢都有些倦怠,偏生此刻电话不偏不倚的响起。萧染宁睁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的联系人,无可奈何的轻笑摇头。

“清姐,这么晚还没睡呢?”她率先开口,连语气都染上丝丝笑意。

“还早呢。”徐琬清应声道。“对了,阿宁。明天刚好是周末,你过来我这吃个饭吧。正巧我有个朋友也来了,你过来看看。”

萧染宁微咳一声,假装没听到徐琬清的弦外之音。她微微一笑,反正这对话情景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了。只要徐琬清一说出口,她便能猜到几分。

“清姐,明天我刚好有事,就不过去了。”她微笑,婉言相拒。过去了还不被徐琬清唠叨死,那就算她好运。思及此,立马想要结束这通电话,却被徐琬清快了一步制止。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何况我告诉你啊,你这次不来一定会后悔的。”徐琬清微眯起眼,心中迳自嘀咕着。她承认她管的是有些宽,但她的出发点都是好意。更何况……这次确实不一般。徐琬清想起她的表弟,眸子里溢出琉璃溢彩的光华。

萧染宁单手按的鼠标键声声作响。颇有些咬牙切齿怒气无处发的症状,她毫不犹豫的揭穿徐琬清。语气有些淡,“清姐,你这话都说了千百遍了。你别说了,我都听腻了。我老实说好了,清姐,我觉得我现在单身挺好的,真的。我单身惯了,要是突然有个人在我身边,我反而会觉得别扭。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哪一点可以配得起他们。”

她认识徐琬清的这四年里,除了最初的头一年徐琬清没有对她进行思想荼毒外,余下三年里她均是乐此不疲的为她介绍张罗。她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徐琬清每次为她介绍的都是人中龙凤,青年才俊。不是家世不凡,就是年轻有为。她只是这虚浮尘世里的众生之一,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努力工作,努力往上攀爬,到达人生中她所满意的巅峰高度。生活在这纷杂繁世里,她若认不清现实,那她可能连死无葬身之地都没有。

有时候禁不住徐琬清的软语相劝,她总会有那么一两次与徐琬清介绍的男人出去一起闲聊,顺带饮饮茶,喝喝咖啡。但多半都是她沉默,对方在一旁侃侃而谈。每当问到她家里是做什么的,还有什么人时。若是她如实回答,那些人便会立马找个借口结束,随后逃之夭夭。一旦结束,就不会有第二次。

她想起来,便无声笑了笑。真是有些傻,为了心底的抗拒,不惜自揭伤疤。但不管怎样,却换不来别人的真心实意。这就是人情世故。

徐琬清忽然噤声,心底顿时涌上一抹心疼。她似乎是略微沉吟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提了。但是……”徐琬清的一个转折,也顿时将她的嗓子眼高高吊起,令她紧张的双耳竖起。“……你明天必须来我家里吃饭。”

徐琬清的不依不饶,令萧染宁怔怔望向窗外,心头也如细针轻扎,微微的疼。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她刚来g市的第二年。那年她还是万科的一名小职员,靠着徐琬清的关系进了万科。同年,徐琬清给她介绍了一个本市从政的高干,g市高级人民法院的副院长。一表人才,敬业有为。年仅二十六岁便登上众人眼中高不可攀的位置。她那时才十八九岁,青春张扬的年纪。面对这样温文儒雅,细心体贴的成熟男人,她总是有微微好感。只是不等她入梦,对方的妹妹便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连我哥都敢觊觎,别做梦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如梦初醒。她那时庆幸,她没有对那个男人产生情愫。那次的当头一棒,连她仅有的好感都打的魂飞魄散。回想当初,她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像兄长一般温暖,笑容总能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惜的是,现实不会理会感情为何物。

萧染宁回神,关掉电脑。叹息一声,“清姐,梦醒之时,便该睁开眼睛。”徐琬清一时怔住,尚未理得清她的言下之意。萧染宁也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又继续道:“世人都喜欢做梦,但不是谁都有做梦的资本。喜欢做梦的大多是因为在现实里得不到,不喜欢做梦的则是因为在现实中早已拥有。其实……我也想做做梦,发发呆,希望这样梦想便能成真。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而我……也早已失了做梦的资格。”

那些浮华虚无的梦境,又能有几分真。梦境美好,现实残忍。她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即使梦,那也是年复一年的噩梦。

徐琬清将她的话反复琢磨好几遍。她是萧染宁在外,最为亲近的朋友。是友,亦是姐。她所做的皆是关心她,想要看见她能找寻到自己的幸福。良久,徐琬清才低声道:“阿宁,你也二十一了。孤身在外总会孤单寂寞,女孩子总归会累。算了,我也不说太多。总之你记得明天来我家吃饭,不见不散。”

徐琬清啪的一声挂断了座机。她怕她再说下去,一定会忍不住落泪。徐琬清知道,她又勾起了萧染宁的辛涩过往。

人生世事无常,也许前一秒身处天堂,后一秒指不定早已浮尸地狱。萧染宁在这冷清夏夜里想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