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登上了高阁顶层,女子依旧保持着他远看时的姿势,玉立亭亭、秀颔微昂,似乎正看着天边最微茫的星辰,洒下一地忧伤。

“这和你无关。”父皇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够选择自己的人生。”

颜忻虚弱地倒在地上,目光凝滞。

他危言耸听,再加上雷声的渲染,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眼中皆流露出几分恐惧。

“国师、”南宫逸辰未及开口,“颜忻”已经走到南宫靖天面前,伸出苍白枯瘦的手,死死扼住他的脖颈。

南宫逸辰时常看着手上的玉扳指出神,他无法将那抹清冷的身影从心中抹去,反而时时觉得疼惜。自己被人监视都这般难熬,而颜忻,可是被鬼监视啊,那骇人的折磨,简直让人窒息。

“两人都昏迷不醒。”南宫逸皱着眉,却见颜忻悄悄握住凌若柔的手。

“这话切不可再提,否则、你会变得比我还可怕。”颜忻说完,也不管马车驶到了哪里,径直掀开车帷跳了下去。

“心!”颜忻冲到南宫靖天旁边,将他推倒在地,他方才扶着的墙面上赫然出现一排黑色的掌印,手掌枯瘦,手指尖细,分明不是人的手。

“你方才看到她的脸还想躲开呢,一夜之间变得不能见人,谁会不恨?”颜忻的语气比昨天要冷漠许多,昨天是初冬的雪,今天却凝成了深冬的寒冰。

“对了,你跟她有什么交情吗?”南宫逸辰皱起眉毛。

于是两人住在府上最僻静的院落,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后来不知起了什么争执,女子一走了之,颜垚过了几日也走了,只留下年仅五岁的女儿。刚开始大家以为二人争吵,气消了就会回来,谁知这一去就是十余年,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

因为,水漓一直在龙吟殿里……

“放心吧,有沁儿陪着我,我不会孤单的。”水漓清莹的眼眸染上一层薄雾,凝结的泪珠滴落在司徒翊的掌心:“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医不好的,不过我知道今后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得此病症了。”她迷蒙的双眼露出了解脱的神采,司徒翊却痛得揪心,如此善良纤弱的女子竟要背负这么沉重的绝望和痛楚。

她的声音很轻,可那个“错”字好似一支长箭,直直刺进司徒翊的心,他狠狠用唇封住了她未说完的话,将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别再想着逃跑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是多想和你在一起。”

“就冲你这声‘父皇’,朕有什么不能答应的。”皇上苦笑着站了起来:“扶朕回去吧,倘若像你父亲那样忘掉前尘过往,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司徒翊还未及反应,徐婉婉已经带着一群宫娥冲了进来:“你这个老女人,到底给殿下哥哥施了什么法,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念念不忘的。那个手镯不是要送给我的么,你怎么能戴!”

“嗯,即便不是我,皇后也会安排其他人去的。”

可是司徒翊还是发现她变了,那双清莹的眼眸在一点点地冷却,仿佛凝结成了冰霜,虽然她还会对着自己微笑,但那笑容却不再让他感到安心,反而徒生一缕寒意。

“漓姐姐,我、”

水漓将头转向窗外,夜色如墨,偶尔绽放几朵烟花,也如银色的雪絮般,没有丝毫暖意。

窃窃私语声从身后传来,柳曦忍住了,只要司徒翊牵着她的手就好,闲言碎语并不算什么。没想到司徒翊甩开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闭嘴!你们竟敢说漓姐姐的坏话!”

——

司徒翊似乎并不介意,直接伸手拿起手镯递给徐婉婉:“找回来就行了”

我疑惑地看着姑母,她的神情慎而重之,感觉这媚惑之术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当然,这世间所有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修习此术者,终身不会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