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画抓住颜忻的手臂,不停地摇晃:“你愣着做什么,快救雪儿姐姐啊!”

凌若柔突然跪了下来:“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突然,一阵阴风刮来,黄符如落叶般四处飘散,南宫靖天大喝一声,黄符纷纷燃起赤红的火焰,如被指引一般朝铜钱剑飞去,南宫靖天举起“火剑”直刺颜如雪的床头。

“那我还是先留在这吧。”南宫逸辰解开衣带,发现伤得还挺严重,却不敢说话,只得打开瓷瓶慢慢地抹药。

南宫逸辰睡意渐浓,遂摸索着将颜忻的手握在手心,沉沉地闭上眼睛,在思绪涣散之前,他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

话音未落,其余妃嫔已开始窃窃私语。颜太傅府上出美女,膝下的孙女个个绝色,颜如玉、颜如雪、颜如画、颜如兰。前三位去年选秀时进宫,皆得圣宠,都被封了贵嫔,颜如兰则是燕王的正妃,这凭空冒出来的女子却是从来没听说过。

“我知道了!”柳夕惊愕地掩口,显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知道水漓在哪了……”

“漓姐姐,我们的宝宝又长大了,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取名‘沁’字好不好?沁入心扉,爱意绵延。”

“当年先皇分明勒令将此书烧毁,不知是哪个奸邪之人存了下来,陛下赶紧将此事查清吧,但愿世间别再有此等悲怨了。”神医拂袖而去:“也许,你已经料到是谁了。”

司徒翊横抱起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不由起了个念头。如果有了孩子的话,她就舍不得走了吧,到时候自己以命相胁,母后想必也只得妥协。

“报应?从此江山稳固,又无权臣震主,简直一劳永逸,皇上居然在这跟我谈报应,真是病糊涂了。”

司徒翊从衣袖中拿出一只手镯,轻轻给水漓戴上:“上面的图样是我画的,夜明珠是从父皇赐给我的发冠上摘的,我特意让他们只做一个,因为你是唯一。”

“太好了,漓姐姐,父皇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司徒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怪不得母后即便再讨厌水漓也不能阻止他们两人独处。

“你说什么!你叫她什么!本宫嘱咐过多少次了,怎么一点都不长心、”皇后突然秀眉紧拧,责备地看着司徒翊。让司徒翊不解的是,她眼中责怪之余还暗藏着恐惧。

水漓还是跟着他进了书斋,坐在一旁的案几上候着。柔黄的烛光下,她清瘦的身影宛若画中走出的佳人般纤细。她秀目微闭,脸枕着手臂,脸颊好似慢慢消逝的下弦月。

“水漓、漓姐姐。”顷刻间,司徒翊已将母后的警告抛到了脑后,只想一直牵着这只微凉的手,相伴左右。

“好了,都回去吧。”司徒翊说完便走到屏风旁边,牵起柳曦准备离开。

这一瞬的温柔足以让寒冰融化成春水,不知为何,柳曦在诧异之余心底泛起了浓浓的嫉妒。

司徒翊向来沉默寡言,即便这等诡异事件发生在眼前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太监低着头,一脸的讳莫如深,仿佛怕惊动亡魂。

柳曦只觉头皮发麻,一时间竟动不了,死死盯着冰冷的墙壁。幽蓝的夜色从窗格透了进来,墙上依稀有银光掣动,她伸手触碰上面的水迹,指尖拈到了两根晶莹细长的发丝。

柳曦愣愣地看着他俊逸的脸,不过片刻时间,却感受到了无尽的暖意,纷飞的雪花成了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母后放心,我没事。”南宫逸辰不好拒绝,只得佯装无事地将手放到脉枕上。

没想到吴太医却不嫌事大地惊呼一声:“皇上,您左手苍白,血流不畅啊。而且脉气艰涩,脉道受阻……皇上,玉扳指是不是有些紧?”

“你诊你的脉,又扯上玉扳指做什么。”南宫逸辰不悦道,示意吴太医别再说下去。

谁知这太医竟没眼色,继续侃侃而谈:“皇上,俗话说,‘人养玉,玉养人’这人气若和玉气不和便会影响身体,若是通灵的古玉则更为不妙,会撷取、”

“行了、行了,我看你除了医术,奇门异术也研究的不少。”南宫逸辰打断吴太医的话,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妙。这太医是他们派来试水的吧,暗中的棋局是不是已经布好了?

“逸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把玉扳指摘了吧。”太后有些担心地看着南宫逸辰的左手,确实比右手显得没血色。

“母后,我真没觉得有何不妥。”

“逸儿,这点事有什么好固执的,怎么跟皇后那日一样。”太后皱起眉头:“皇后那天不肯听国师的,没摘下手串,结果这会还病着呢。”

“母后,皇后的病跟手串无关吧、”南宫逸辰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母后放心,我身体未有不适,今日政(事)繁多,我先回书房批阅奏折了。”

太后看着南宫逸辰的背影,长叹了口气,求助地望向角落,玛瑙屏风后面立着一个褐衣男子,看似仙风道骨,眉宇间却夹杂着阴鸷之气。

南宫逸辰批完奏折不过掌灯时分,也许疼痛耗费了太多体力,只觉得疲惫不堪,遂直接在书房的卧榻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破窗而入,他惊坐起身,却发现连宫内的烛火都不曾晃动。南宫逸辰犹疑地环顾四周,冷风依然飕飕地刮着,让人不寒而栗,难道监视颜忻的气息已经潜入自己身侧?

“扳指呢!”他看着空荡荡的左手,呼吸急促,那上面可有凌若柔的一魂一魄,颜忻交代绝不能摘下来的。

“方才谁进来过!”

“皇上,我们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任何人进书房啊。”众人看南宫逸辰面色不善,连大气也不敢出。

要说方才有什么动静,就是一扇窗有轻微的响动,但他们过去查看时,却没有任何不妥。

“皇上,不好了……”两个太监急急跑来,跪在地上喘气不迭。

“怎么,皇后出了什么事?”南宫逸辰慌忙问道。

“不、不是皇后,是雪贵嫔。雪贵嫔难产,太医说情况十分不妙,只怕母子都有危险……”

“快备辇。”南宫逸辰连忙吩咐内官备辇,一行人往瑶华宫赶去。

“该死的奴婢,眼瞎了啊。看到圣驾不跪地行礼,还横冲直撞,拖下去杖责一百下!”

“放手,我有急事。”冷淡的声音传来,南宫逸辰立即掀开车帘:“是去看雪贵嫔吧,快上来。”

“我去找皇后,快让他们放开我。”颜忻的声音沙哑而微弱,语气却分外坚定。

南宫逸辰心一紧,她似乎出来的非常匆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绢衣,青丝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俨然他梦中被囚禁的女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