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司怀云绝不会是最恨金不换的人。只因为此时的另一双眼睛更像是一条毒蛇,正恶狠狠地盯着金不换,那目中透出的恨意简直就如同熊熊的火焰,越燃越盛。
“他们竟然如此对待你……”丁鹏暗自咬牙,望着她又自责又心疼的说道,“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来晚了。”
他想,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大概是真的对这个少女动了心。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司怀云虽然不知道荆无命是谁,但秦可情的记忆告诉她,荆无命是一个江湖上已成传奇的剑客,武功深不可测。
司怀云自然不希望胜泫和她一同离开胜家堡,毕竟他在身边,她就不好去确定攻略目标了,有些事情还是一个人做比较好。
毕竟听着一群男人讨论自己的大嫂,语气之中充满了幻想,只要是个人都会受不了。这种感觉让他很愤怒,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所说的那一切的确是正确的,只是那个人比他们描述的还要更美,更令人心动。
他见她即使在这死寂的地牢里,那耀眼的美貌却也是无法遮掩的。心里想着留她下来想必只会再多一个无趣的“白云牧女”,可若是放她出去,今后两人是否还会见面却也难说,一时心里也是有些遗憾。
妇人却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走到了司怀云身边,一双眼睛依旧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
说来也是难以置信,徐若愚自初出江湖以来,从来没有杀过人,他身上的那把剑仿佛只是配饰,从未见过人血。
司怀云自然不懂得这世间武功玄妙精奇,其中有一种名为“易容”的术法十分神奇,乃是将人彻底改头换面,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本领。而眼前的小怜,更是此中高手,他从小便研习此道,师从其母,练成了这一手精妙绝伦的易容术。
明明从小他长得就不像他爹,可他母亲望着他的眼神却总像是在望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很久很久以前曾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
可如今,那些人要把她带去哪里呢?
话音刚落,这人便一个闪身朝着身后一大片的树林里奔去,只短短的时间里,便不见他的人影了。
可是为什么如今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即使是司怀云问到相关的问题,他也绝口不提家里的事情,他究竟是无家可归,还是有家不愿意归?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那小姑娘此刻在哪里呢?她还活着吗?
她微微抬起眼帘,发现近在咫尺的少年脸色似乎更差了,刚才车身的颤动似乎触及了他身上的伤口,他那双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罗山突然道:“大哥,那如今咱们怎么办?”
粗髯大汉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剑术究竟学得如何吧!”
还当真是情深意切。
司怀云目光闪动,神色却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更加黯然,道:“我知道……可我总觉得心里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她的笑容明丽而又灿烂。
说起来,成功攻略这样一个偏执狂的表现大概就是让他放下从前的一切,从头开始吧。
她道:“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罢了……”
“即便你现在下车也无济于事了。”丁鹏听到自己冷冷的道,他也随着帘外望去,幽晦的黑夜之中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他没有再跟上来了。”
丁鹏淡淡的回道:“在我看来,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南宫华树摇了摇头,也许是对手难逢,他此时一心只想要跟眼前这个冷酷而骄傲的年轻人在剑术上争个高低。
只听店外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就好似外面刮得正猛的寒风一般冰冷无情,他的语速十分缓慢,一字一句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柳若松见他满面疑惑,笑着说道:“这么快就忘了?这几日陪伴于你身侧的那姑娘,可不就是她么?”
他这么一说,司怀云却有些心软了。
丁鹏搂住她腰际的手动了一下,似有安抚的意味。他望着门外,轻声道:“今天晚上这场雨恐怕是停不了了,我们明天再回去吧。”
街上的小贩们争前恐后的开始收摊,行人的步伐也开始变得急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