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依你们所见,交州之事理应如何处理?”灵帝寒着脸询问道。

“是,师傅”,刘湘和刘仁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后院中,刘仁骂骂咧咧地站在一米高的木桩上。刘仁低头看了一眼地面,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嘴中嘟囔着:“肯定是那‘老头’记恨前天的事,才让我站这么高。”

“叔父再见”、“爹爹一路顺风”,两小望着远去的马车,大声地喊道。

“可是叔父不也说过让你听我的话吗?”刘湘反问道。

“当初,叔父问我和仁弟的志向,虽然我二人的回答略有不同,但都需要学习武艺,而刚才说及朱隽孝养母亲、好义轻财,并未谈及其武艺如何;而且刚刚叔父谈及朱隽时,眼神平静无波澜。”刘湘试着说道。

望着叔父有些阴沉的脸以及刚才听到的簌簌的脱衣声,刘湘明白自己破坏了叔父的好事,却佯装不懂地说道:“叔父,你怎么这么早就要睡?”

“当然不能!”刘兴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想歪了,笑着解释道:“内功首先需要修炼内力,而内力也只能用于增加臂力、速度。据说内力也因此分为两种:阳刚型、阴柔型;不过武将多修炼阳刚型内力,游侠则着重阴柔型内力。”说到这,刘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了,不说这等无用之事了,说说今天你们启蒙的事吧。”刘兴淡淡地说道。

“不敢当”,方和没好气地说道,“方某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又怎敢劳驾刘侯爷大驾;不过方某虽然官微言轻,却也不得不为犬子讨还一个公道。犬子今日遭到令郎及令侄毒打,敢问这却是为何?”

“知道呀”,赵莹娇嗔道:“我还以为夫君在侯府外养了外室呢?”

“陈湘!”刘湘担心师傅翻阅花名册时发现自己,就将自己的姓氏改为母亲的姓氏。

“看到旁边那两个石锁没有,将他们拎起来,你就过关了!”

看着眼前的两个石锁,刘湘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交州州牧费尽心机没能平定的贼匪会被朱隽的五千士兵打败。两个石锁长约20寸、宽约10寸、高约5寸,这样约合现在60多斤的石锁居然只有提起他们来,才能过关。

刘湘走到石锁中央,抓住两只石锁,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大喝一声“起”;两只沉重的石锁慢慢离开地面,稳稳的停在空中。

“好”,旁边的小吏离开记录用的书桌,走到刘湘面前:“不错,陈湘,这选将的第一关,你已经通过了,可以放下石锁了!”

“选将?”刘湘被弄糊涂了,“这不是在挑选士兵吗,怎么成了选将了?”

旁边的小吏明白原来这位兄台将这里当成入伍的地方了。小吏强行忍住笑意,指点刘湘道:“这个桌案负责招募武将,左边的那个桌案负责招募士兵,右边那个桌案负责招募文书!”

“啊!”刘湘愣在原地半天,嗫嚅道:“官爷,小人是前来从军当士兵的!”

“士兵!不行,你怎么能去当士兵,要是让刺史大人知道,我就惨了!”那名小吏连连摇头,“再说了,士兵哪有将军的待遇好啊?你还是别磨磨蹭蹭的了!石头,将这位壮士带到下一关去!”

“喏”,旁边走出一个士兵,不由分说地拽着刘湘朝下一个关的比试走去!

刘湘脸上挂满苦笑,极不情愿地被石头拖向下一关。刘湘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不就是见这支队伍排的短就排过来了吗,老天爷你至于要这样整我吗!刘湘边走便祈祷:师傅不会去下一关,师傅不可能去下一关的···

“到了”,石头停了下来。

刘湘紧张地睁大双眼,发现自己在军营里,周边没有师傅的踪影。刘湘欣喜若狂:天无绝人之路呀!不过,还没等刘湘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一句“这一关考兵法!”犹如晴天霹雳将刘湘劈的皮焦肉烂。

刘湘无语地瞪着自己眼前的竹简,心中想到师傅看到自己的考卷时的神情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看到刘湘久久不下笔,那位监考官好心地走过来提醒道:“你该动笔了!刺史大人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文字功底,即便你不会,可以只写上自己的名字。”

听到监考官苦口婆心地劝说,刘湘明白如果自己连名字都不写的话,恐怕立马就会被带到师傅面前。刘湘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虽然师傅看过一次我用左手写的字,可我左手书法功底普普通通,师傅不会主义的!刘湘咬了咬牙,左手迟疑地拿起毛笔在卷尾写下“陈湘”二字。

刘湘放下毛笔,发现周边的人都在奋笔疾书,就担心自己交一份白卷过于显眼。刘湘咬着牙再次拿起毛笔,在每个题目后面写下几行隶书。

刘湘以为自己的动作毫不起眼,可这些落在监考官的眼中变成了惊世骇俗:看来此人早就胸有成竹,我可真是多此一举啊。监考官有些自嘲地暗自苦笑着,心中却决定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刺史大人。

未时初刻,朱隽带着行李来到了帅帐之中。“刘副将,今天下午的考核可有出彩之处?”如果刘湘来到这帅帐,就会发现这刘副将分明就是下午的监考官员。

“回禀刺史大人的确有”,那名刘副将顿了顿,“有一十多岁的少年,刚拿到试题时,久久不动笔!”

“奥?”朱隽的语调升了起来,似乎对此事颇为感兴趣,“那少年可是交了一份白卷?”

“大人容禀,此人倘若真是交了一份白卷,末将就不会感到惊奇了!”刘副将喘了一口气,“此人交上的答卷虽然寥寥数语,却往往切中要害!”

“将他的试卷拿来!”朱隽的声音有些急促。

刘副将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递到了朱隽的手上。

朱隽急忙打开了那卷竹简,却只扫了一眼,就抬起头来了。朱隽左手抚着长须,笑着说道:“果然是那个臭小子!”

“大人可是认识此人?”刘副将试探地问道。

“当然。”朱隽笑着说道,“说来,你也知道此人的!”

望着朱隽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刘副将心中仔细回忆一遍自己熟悉的人,却并没有一人符合那少年的特征。刘副将疑惑地问道:“大人,此人究竟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刘湘那个臭小子!”朱隽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不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原来是大人的高徒,怪不得有些不同凡响”,刘副将恭维道。“不过,大人是不是在末将将竹简交给您之前就已经猜到那份答卷是刘湘的了?”刘副将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不错”,朱隽喘了口气,“在听完你的描述后,我竟然有八成把握那人就是湘儿!”

“大人为何如此确定!”

“整个会稽城内能够在十多岁、拥有百多斤力气的少年并不多;而且这些少年大多是达官显贵之子或是江湖高人之徒。那些达官显贵又如何会放心让自己的孩子去交州那种边远地区;至于豪侠的徒弟、子孙大多学识不堪大用;那少年如你所说似乎在畏惧什么而不是单纯地想要炫耀什么;综合上述三点,我断定那人是湘儿!好了,你去将湘儿叫过来吧,至于他的军籍先留在我这里吧!”

“喏”,刘副将应声将刘湘的军籍留了下来,转身离开了帅帐。

“湘儿,你令我好生为难啊。”帅帐中回响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