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叔父问我和仁弟的志向,虽然我二人的回答略有不同,但都需要学习武艺,而刚才说及朱隽孝养母亲、好义轻财,并未谈及其武艺如何;而且刚刚叔父谈及朱隽时,眼神平静无波澜。”刘湘试着说道。

“贵叔,你将这些东西送回书房,并保证下不为例,我就当没有看见。”刘湘看到刘贵慌张的模样,便认定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刘贵偷的。更何况,刘贵竟然编出如此拙劣的借口:给方县令赏玩?恐怕方县令最不想打交道的人便是叔父。

“当然不能!”刘兴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个侄子想歪了,笑着解释道:“内功首先需要修炼内力,而内力也只能用于增加臂力、速度。据说内力也因此分为两种:阳刚型、阴柔型;不过武将多修炼阳刚型内力,游侠则着重阴柔型内力。”说到这,刘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了,不说这等无用之事了,说说今天你们启蒙的事吧。”刘兴淡淡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刘湘不住地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下恐怕要被他害惨了!”

“知道呀”,赵莹娇嗔道:“我还以为夫君在侯府外养了外室呢?”

朱隽假装生气,挥了挥手,往后堂走去;刘兴也假借劝说朱隽的借口进入了后堂。

正厅中,刘湘推了推旁边的刘仁:“仁弟,你起来到一旁坐下吧!”

“不”,刘仁固执地摇了摇头,“爹爹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可是叔父不也说过让你听我的话吗?”刘湘反问道。

“不管了”,刘仁还是摇了摇头,“大兄,我说不过你,可是你不起来,我也不起来。”

“好吧”,刘湘有些无奈,却也不想就这样放弃。

后堂中,朱隽苦笑地看着刘兴:“正德兄,现在,我真后悔刚才答应你不收刘湘为徒!”

刘兴也有些无奈: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两个混小子居然用长跪不起来威胁自己。刘兴苦笑一下:“公伟兄,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先解决外面那两个小子跪在地上的问题吧。

“这样看来,这的确不是一个好办法。”朱隽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让那孩子放弃习武的念头,只不过如果这个办法不行,你就只能让他习武了,你看可以不?”

“那就看天意吧!总比让这两个混小子跪在正厅强吧。”刘兴怜惜地说道。

朱隽和刘兴回到正厅中,刘湘和刘仁依然跪在地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倔强的小刘湘,朱隽心中忍不住感叹:若是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和刘仁一样多好。朱隽整理神色,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了,你们起来吧。刘湘,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多谢伯父,多谢伯父?;;?;;?;;”还没等朱隽说完,刘湘就欢喜地不停道谢。

“你先别急着高兴”,朱隽打断刘湘的道谢,“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你通不过考验,那你必须回去安安分分地读书!”

“好,我答应!”刘湘咬着觜唇说道。

“那你和刘仁陷下去休息吧,我和你朱伯父还有事要谈。”刘兴说道。

“恩”,刘湘带着刘仁离开正厅,走向朱隽为他们准备好的厢房。

去往厢房的路上,刘仁不解地问道:“大兄,你干嘛要答应那老家伙的条件,即便不能拜他为师,我们可以找别人吗?”

刘湘的脸上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心中感慨道:我也不想答应呀,可是我学武是为了将来能够驰骋疆场,更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掌握一份兵权来保护自己和叔父一家;没有朱隽,即便我学得一身好武艺,也很难掌握一份兵权。可是刘湘自己也明白这种原因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随便搪塞道:“仁弟,我是心有不甘才上了那老狐狸的当的。”

“那我们可以反悔呀!”刘仁脱口而出。

看着刘仁一脸天真的样子,刘湘明白刘仁根本不明白在这东汉不守信用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刘湘只好义正言辞地说道:“仁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

“奥”,刘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至于刘仁真正明白多少,似乎只有天知道了。

正厅中,刘兴有些急切地问道:“公伟兄,你究竟打算怎样考验湘儿?”

“怎么,急了?没想到我们大名鼎鼎的亭阳侯爷也有着急的时候呀!”朱隽的脸上挂着一丝难得的戏谑。

“怎么能不着急,毕竟他是我嫂嫂留下的唯一骨血呀!”刘兴虽然看到朱隽脸上戏谑的笑容,可是依然不敢拿侄儿的未来开玩笑,反而极为配合地装出一副忧愁不已的样子。

“好了,正德兄,你也别在这装可怜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实际上我祖上传下两套内功心法配合两种不同的枪法;可是我家没有几个人练成过第二套枪法,因为第二套枪法枪招繁多,却没有什么力道,所以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我给他的考验便是一天之内将这套枪法记住。”朱隽笑着说道。

“公伟兄,依你的意思,如果湘儿能够通过这次的考验,湘儿有机会学好这套枪法。”刘兴上前,紧紧抓住朱隽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是的。”朱隽点了点头,掰开刘兴的手。

当天晚上,刘湘躺在厢房的床,久久难以入眠,“先天不足”四个字在脑中不停地回响。刘湘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放弃吧,在后代的史书中根本没有你这个名字,即便你再努力,也注定是失败;可当刘湘想要放弃时,心中又涌现出一种强烈的不甘心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刘湘进入了梦中,可这两种想法也随之进入了梦魇。

正月十一,天蒙蒙亮,刘湘被噩梦惊醒,猛然做起来,眼睛直直地望着房梁。刘湘机械地穿好自己的长衫,却发现居然把长衫上的扣子扣错了。刘湘重新扣好扣子,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厢房院子里,刘湘痴痴地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任由朝晖撒在身上,却没有感到一丝温暖。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悄悄得靠近刘湘身边,忽然大喝一声:“大兄!”

刘湘木然地回过头来,看到是刘仁,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原来是你啊,仁弟。”刘湘继续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没有再理睬旁边的堂弟。

“大兄,你究竟在想什么呢?”见到大兄不理睬自己,刘仁有些郁闷地问道。

“仁弟,你说几千年以后,会有人记得我们吗?”刘湘没头没尾地问道。不过,话刚刚说出口,刘湘就后悔了:仁弟这么小,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可是刘仁的反应有些出乎刘湘的意外。刘仁低下小脑袋,认真地思考了半天,抬头说道:“大兄,我们为什么要在意几千年后的人记不记得我们呢,好像我们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呀!”

刘湘被刘仁这句话惊醒:是啊,既然我都能回到这东汉末年,又何必在乎两千年后的历史呢!

朱管家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两位公子,我家少爷请两位公子去用餐。”刘仁和刘湘紧随着朱管家去吃早餐。

早饭后,刘湘跟着朱隽来到朱府的大院子中。朱隽拿起一把木枪,“今天的考验是这样的,我会在这个院子里耍一套枪法,而你只要能够记住这套枪法的套路,我就会收你为徒。

说罢,朱隽提起木枪,按照枪谱慢慢施展枪招;刘湘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朱隽的枪。朱隽手中的木枪挥舞地很慢,可是招数却十分繁杂。这套枪法分为六十四式,每一式又由近百招枪法组成,看得刘湘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刘湘盯着那慢慢舞动的长枪,眼睛慢慢变得酸涩不已,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朱隽收枪而立。朱隽走到刘湘面前,有些急切地问道:“可曾记住?”

刘湘闭上眼睛,回想一遍,摇了摇头:“我只记得50式左右,剩下的招式就记不得了。”

朱隽心中暗喜自己家的这套枪法终于有人可以练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你真能记得45式以上,我就收你为徒;现在演示一遍吧!”

刘湘抱拳应道“是”,从朱管家手中接过一把和自己差不多等高的木枪,便开始演练朱隽的枪法。

一个时辰后,刘湘学着朱隽的样子收枪而立;朱隽笑着从旁边走过来,拍了拍刘湘的肩膀:“不错,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一旁的刘仁兴奋地跑了过来:“大兄,我们都可以学武了!”刘湘虚脱般地躺在了地上,脸上挂着一丝兴奋。

站在旁边的刘兴则苦笑不已,刚想上前跟那两个小子交代一番,就被有些窃喜的朱隽拖进了正厅。朱隽晃着手中的刘兴,有些失控大笑道:“正德兄,这小子我收定了!居然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50式枪招!”

“公伟兄,你先放开我,否则你就成了湘儿的仇人了!”

朱隽松开自己的双手,有些尴尬地说道:“正德兄,刚才是我失礼了,望你见谅。不过,刘湘这小子,我是真的希望能够收他为徒。”

“我答应了”,刘兴苦笑了一下,“今天早上,我刚看见湘儿时,湘儿的眼框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眼睛内泛着血丝;你说我还能不答应吗?”

“这样呀”,朱隽心中对刘湘的印象又加上了倔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