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姗嫌弃地看了看刚进来还一身凉气的十一,喃喃道:“这一大早的,什么事儿啊?”

萧姗叹了口气,道她是自找苦吃。但皇上走了,众人还不知是去是留,一时无人主持大局,众人之间,要说地位最高的,就是太后了。

“说下去。”

“不过是宫里勾心斗角的把戏。”

又压低了声音道:“淑妃特意嘱咐我,要秘密请过去,勿要张扬,说是那太医院的刘太医狂傲的很,生怕扫了他的面子。王兄,你觉得如何?”德龄两眼泛出一丝幽光。

“阿嚏——”一阵凉风吹来,萧姗忽的打了个喷嚏。

只是马车里的人知道,此时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拍手鼓掌,有人蛰伏多年,即将迎来黑暗后的黎明,还有的人,如临深渊,即将粉身碎骨,却不自知。

萧姗笑道:“还有兴致打趣,看来本王妃也就不必担心了,既然醒了,那我去让人把汤药送进来。”

绮霞山,长生阁。已是东方将白。

“大爷的,老娘还不想死!”她惊呼一声,便知再也没了可选择的余地。

再醒来的时候,手脚都被捆了上,似是被装进一个巨大的木箱里,车轮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以及透过木缝看到外面愈来愈远的星星点点的橘黄色的光点,让她知道她正在远离繁华的街市。

罢了,陪陪他吧。

萧姗拿着扇子随意摇着,“到底有权力就可以随意妄为,殿下不过是瞧着她可怜,同情心泛滥,大街上可怜之人多着呢,怎么不见他捡回家封个名号?这回,倒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第一盏茶诞生,流苏成为了品尝它的第一位客人,她受宠若惊,咧着小嘴开心的合不拢嘴,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立刻点了点头,赞赏道:“真是好茶,小姐您真厉害!”

这种场面她见得不多,应该说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有什么礼节,接下来的宴席,她也只能边观察着旁人,尽量规规矩矩吃了饭。

“没有。”夜凌晨否认,语气像是在掩饰什么。

她不想假正经,沈照蓝也不是个着调的主,反正一来二去,“臭味相投”,变成了知己,不过知己归知己,两人对彼此身份都是心知肚明,论辈分,萧姗应该喊沈照蓝一句舅舅,所以,虽然可以没规矩,但却不能越了线,每次沈照蓝来内院,都会事先征得夜凌晨的统一。

“你这么厉害,能有什么事?”夜凌晨依旧不温不火的语气。

谁知夜凌晨大手一挥,叹了口气,大步走到桌旁,伸手拿了一串葡萄,边吃边说,“不用了,既然来了这儿,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她不知道夜凌晨会不会来这里救她,撇下皇室的声誉不管,就算他来救她,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身在何处,只能靠自己见机行事了。

“什么?!”夜凌晨拍案而起,复又坐下,沉声道,“让她进来!”

“好。”流苏点头,又开心地像个孩子。

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拽她的衣袖,她转过身去,发现和那人并不相识,只听得他在耳旁说了句,“姑娘,你就别和他计较了,惹不起的。”说完很快就转身走了。

“谁说我大字不识一个?”萧姗急了,“我只是不识你们的字而已。”她反驳道。

萧姗抿了抿嘴,眼睛一眯,朝他笑道:“我不管你谁管你,最起码今天不要喝了,给个面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转眼间就要入秋了,府里的石路上落叶也越来越多,下人们不停地在打扫。萧姗走在路上,寻思着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空气就是好,只可惜她只能整日待在这府中,不得半步自由。

“好,让你待在这儿,不过,你去书房睡。十一!”夜凌晨提高了音量,十一便一个闪身飞速跳了进来,“把这被褥帮沈公子搬到书房去。”吩咐道。

在场的人听了,如今事情水落石出,却是早没了什么宴会的兴趣,于是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相继离去了。

“殿下,在王妃的院中,发现了这个!”

夜凌晨又冷冷说道:“各位请勿慌乱,今日事出在本王府中,本王定会揪出真凶,给各位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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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姗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正想着,流苏匆忙地跑进了屋。

想着,心里苦笑了几番。

十一急忙进来道歉:“殿下,王妃说您既然在休息,怕惊扰到您,没让通报。”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她自己却惊扰您了。”

苏悦儿吓得立刻向后退了两步,她万万没想到这琴乃是皇上所赏赐的,早知如此,她就不会那么任性妄为了。

“哪里,流苏,快把我的吉他拿过来给夫人瞧瞧。”

眼熟?萧姗奇怪道,这吉他可是从现代人们喜欢玩的玩意儿,怎么会眼熟呢?

这是和他相见的第二面,他们之间何仇之有,为何她总是会从他的话语中感到厌恶?

“两位妹妹就等了,这宁王府的后花园就是壮观,不知姐妹们可否陪我观赏片刻?”

他会做什么呢?

“二哥,药——”夜凌晨大步走来,带起阵阵凉风,他刚要走上前去,却忽的瞪大了眼睛,脚步骤然止住。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有些暗淡,周围树影重重,寒风侵袭着衣袖,不禁想让人加快脚步。前面树影中忽出现一个纤细的人影,萧姗看去,竟是许久不见的苏悦儿。

她看起来愈发消瘦,不远处就能听到她时不时的咳嗽声,走近后便发现她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如寒风中苍白凋零的白花,没有一点血色。

萧姗一时有些动容,整个人瞬间也柔和了些许,“妹妹近日看着有些憔悴,天气渐冷,可是要注意身体的,可有看大夫?”

苏悦儿叹了口气,“倒是不打紧,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天气一冷就浑身不舒服,自打来了北方,更是。已经让太医瞧了,也给开了药,正吃着呢。”

“哦,竟是这样,”萧姗点头,心中升起一份同情,“咱们府上近日来的颜大夫,是长生阁的弟子,医术了得,改明个我让他去替你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