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位于营地四周的栅栏被那些同样身披重甲的黑色战马径直踏过,乌力满一边大吼着向族人示警,一边飞快跑进了自己的帐篷中,取出了那把已经被他封存多年的弯刀。

先前为了照顾那些被拉来凑数的老幼,乌素台特意将这些战力较弱的族人安排在了马队后侧,但在受到突袭时,这样的安排就完全是场灾难了。

憨厚的脸上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张冷抱拳道:“既然如此,确实有些事情还需有劳两位。”

一众回鹘骑士似乎是对不远处工地上的青壮们有些忌惮,为首的一个挎着一把银鞘弯刀的回鹘大汉深深看了方翎一眼后,拨转马头领着一众族人飞快地退了回去。

一句话让少女的脸颊上浮现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俏生生地摇了摇头,公输瑜道:“这些滑轮在我公输家的典籍中也有过记载,虽然构造简单但的确可以节省那些官农青壮们不少的力气,而且锻造这些东西也没什么麻烦的,只是上回你从纳兰家弄来的铁矿石已经被我用得差不多了,也就只是做出了七八十个滑轮。”

“先生的意思是匈族有底气一用就是上千斤精铁是因为他们的王庭附近有一座铁矿?”

“我还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数百族人就损失过半,就连祖父纳兰真和几位叔伯都相继病逝,所幸我父亲早前笃信黄老之术,与龙虎山几位真正有修为的真人相交莫逆,得了他们传授的几招养身健体的外门武学,这才勉强让我纳兰家在这山中站稳脚跟,而在他老人家临终前曾经抓着你的手说我纳兰家否极泰来的命数就应在你身上,而后随着你展露出的武道天赋越发超群,似乎也应验了他的遗言,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把你当成了我纳兰氏嫡宗顶门立户的继承人培养,这才造成了你如今的境况……”

面前的这位老人名叫纳兰胤,是当年那位老太傅纳兰真的孙辈,匆匆数十年时间,让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百病缠身的垂垂老者,而当年一同被流放边关的数百族人也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一一故去,仅剩下了这纳兰胤一人。

公输瑜一边帮方翎清洗着伤口,一边低声说道:“之前车队得到了张凉的信号才停了下来,等到你们追上来时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算算时间如今也该出发了。”

而随着这种交易持续下去,方翎极有可能成为这茫茫群山中诸多罪民家族的代言人,毕竟赤龙城那些家中同样有丹书铁券坐镇的顶级勋贵是不可能拉下脸同这些地位比奴隶还要低贱的罪民们搅合在一起的,但方翎的世界观形成于前世那个人与人之间至少在人格上平等的社会,他可不觉得纳兰笙这个罪民少年抛开那张妖孽般的脸蛋之外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方向,同样的规模,不出意外那就是公输瑜他们了,冲着纳兰信点了点头,方翎给身旁的典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脚下一点,身体已经闪电般冲了出去。

“我还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数百族人就损失过半,就连祖父纳兰真和几位叔伯都相继病逝,所幸我父亲早前笃信黄老之术,与龙虎山几位真正有修为的真人相交莫逆,得了他们传授的几招养身健体的外门武学,这才勉强让我纳兰家在这山中站稳脚跟,而在他老人家临终前曾经抓着你的手说我纳兰家否极泰来的命数就应在你身上,而后随着你展露出的武道天赋越发超群,似乎也应验了他的遗言,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把你当成了我纳兰氏嫡宗顶门立户的继承人培养,这才造成了你如今的境况”

正坐在方翎身后的典韦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前些天他跟随方翎和公输瑜在天水城的坊市街上可是见过那些莽荒商人贩卖的皮货,一张没有多少箭孔的完好皮子可以轻松地卖出两三贯钱,而十斤粮食也不过就是十文钱而已,这里外里可就是两三百倍的差价。

公输瑜把全身都裹在棉被中只露出了一张海棠般艳丽的红润脸颊。

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方翎将手边的一碗肉汤和一张干面饼子递给了他。

张凉话音刚落,一众玄甲军士卒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就连一旁的方翎脸颊也不由微微一抽,他的战斗力虽然恐怕还不如一只鹅,但毕竟出身将门,眼力还是不差的。

“还算不错,辛甲他们来到外界之后,长安城的两队斥候就交替着前往荒野区探险,如今长安城光屏的监察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方圆十里,而在采矿科技研发完毕后,张老伯一家也开始在乱红江边的那处铜矿上修建矿井,只是由于那里位于江边,为了防止渗水,工程量比起寻常铜矿要大得多,不过五天之内那处铜矿应该可以开始投产。”

“请便。”方翎笑了一声,眼看着那胥吏薛举飞快地跑进不远处的一间班房中,低声喝骂着驱赶出了十多个身穿单薄号衣,额角刺着金印的壮汉。

“公子有所不知,您如果选择在渭水一带建城,扶风城所需物资、建城的石料从雁门关运过去,长达百里的商道很可能会受到这雁门一线除了我赤云和莽荒以外,第三方势力的袭扰。”

摆了摆手示意方翎不必多礼,这位武勋卓著的大将军声音有些沙哑地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和你父方蓝当年还曾是信武军袍泽,只是我痴长他十几岁,没几年便被调到了定西军,如今你千里迢迢远赴边关屯守,我这做长辈的于情于理都该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

得到了公输瑜的提醒,方翎也赶忙将注意力投入长安城中,此刻采矿科技已经研发完毕,功能型建筑纪念碑也已经落成,确实已经到了该进行下一步研发的时候了。

方翎不由眉头一挑,用糖浆作画可不就是他们那辈人小时候常常见到的糖画吗。

不得不说,直接在荒郊野外拦下车队的两人投身方翎麾下的方式实在是突兀到了极点,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好就好在不会留下什么首尾可供别人追查,这么一副我们两个就是可疑人士欢迎来查的滚刀肉模样想来也让那些时刻紧盯着方翎的有心人感到分外头疼。

而这样一来可供方翎选择的农作物就不多了。

对目前长安城的现状而言,无疑是选择自主政策对经济的发展最为有利,但无意中发现了荣誉政策的一项后续政策倒是让方翎眼睛一亮。

“当然不能,不过据我的判断这双刃爪更像是人族大匠的作品。”不待方翎发问,公输瑜已经轻声解释道:“就像书生写文章总是逃不开四书五经的框架一样,铁匠在锻造兵器时也不可避免地会依循前人的经验,而一代代的锻造经验传承下来就会积淀成某些在我们看来格外鲜明的特征,他们就像是一件兵器的血统,而这对刃爪从锻打到淬火,每一道工序都无疑拥有着地道的人族血统。”

任务要求:无

见身后的族人们依然沉浸在悲戚的氛围中,老蛮人清了清嗓子,大声用蛮族土语唱起了一支山歌,歌声苍凉而雄浑,起先整支队伍中仅有老蛮人一个自歌自答的声音,等到一众妇孺翻过一个山头后,渐渐的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声音也应和着老蛮人的调子响起,昂扬高亢的歌声远远传来,甚至连隔了一个山头的辰甲他们也依稀可闻。

这是辰甲控制那只鹞鹰的鹰哨,现在吹响它倒不是为了呼唤那只鹞鹰,说实话让它对付传讯用的信鸽是一把好手,但想掺合这种层次的战斗只会被高亭恒一爪子切成鸡块,辰甲此刻吹响它是为了用鹰哨召唤正埋伏在营寨侧门的辰乙他们,若是他们能来帮忙,加上自己一共五个短弓手足以吃死那受到箭伤的蛮族血狼力士。

营寨中所剩不多的成年族人惨死身前,那些或老或小的蛮人顿时看得目眦尽裂,,一个个用土语疯狂叫骂着举起石斧冲向将辛甲等人。

先前那群蛮族勇士用了大约两个时辰从自家营寨赶到长安城下,而这回由于要照顾辛甲他们不要掉队,一行人走了近三个时辰,直到天色将要擦黑时,才在一片稀疏的林地旁发现了一座方圆数百米,四周用荆条篱笆围了一圈的蛮族营寨。

也没有敲门,方翎随手推开暖阁的房门走了进去,将那酒坛放在桌上后,又自顾自地取过两只茶盏,倒满之后将其中的一只放在了桌旁一个身穿厚厚狐裘,面色隐隐有些发白的俊秀士子面前。

“小子不敢居功,这盾防反击之术只是见他人所用,如今情势危急方才借用一下罢了。”

“撒出去这么多了吗……”面孔微微一抽,方翎冷声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等过些天我们的远程兵种招募出来以后,我会再把这些蛮子引来,到时候他们一个也别想回去。”

瞪了一眼这个只知道蜂王浆的人,方翎没好气地说道:“我要买粮种。”

不得已方翎只能凑到火堆旁,借助浓烟赶走了身上的工蜂后,顺着被他撕扯出来的缺口将蜂巢中已经快要溢出来的蜂蜜倒进了那只陶罐中,而在约莫倒出了八成左右的蜂蜜后方翎才有些不甘地收了手,不过如今这些工蜂已经是长安城治下的第一批牲口了,方翎身为领主给它们和幼蜂留下一些口粮也是应该的,只是蜂巢中那只不事生产的蜂王方翎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对它那么客气了,通体乳白色粘稠如膏的蜂王浆被他生生掏出了九成全部放进了那陶罐的盖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