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意思是匈族有底气一用就是上千斤精铁是因为他们的王庭附近有一座铁矿?”

这是改变全族命运的机会,而为了这样一个机会,纳兰笙不惜战斗,不惜杀戮,甚至不惜此身,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拒绝方翎抛来的橄榄枝。

面前的这位老人名叫纳兰胤,是当年那位老太傅纳兰真的孙辈,匆匆数十年时间,让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百病缠身的垂垂老者,而当年一同被流放边关的数百族人也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一一故去,仅剩下了这纳兰胤一人。

“而这些官农虽然实力弱小手里也没有一分田土,但终究是正儿八经的帝国子民,地位比这些罪民要高出许多,而体力上的自卑和地位上的优越很容易让他们产生一种相当要命的傲慢情绪,而这些罪民能在这关外虎狼之地挣扎那么多年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一来二去很容易就会出大乱子。”

而随着这种交易持续下去,方翎极有可能成为这茫茫群山中诸多罪民家族的代言人,毕竟赤龙城那些家中同样有丹书铁券坐镇的顶级勋贵是不可能拉下脸同这些地位比奴隶还要低贱的罪民们搅合在一起的,但方翎的世界观形成于前世那个人与人之间至少在人格上平等的社会,他可不觉得纳兰笙这个罪民少年抛开那张妖孽般的脸蛋之外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去车上坐一会吧,我们马上就能追上车队了。”纳兰笙看了一眼牛车上几个抱着小孩的少妇,低声道:“红英姐的孩子我替她抱一会,她是超凡境六品的武者,走一会应该没关系的。”

“我还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数百族人就损失过半,就连祖父纳兰真和几位叔伯都相继病逝,所幸我父亲早前笃信黄老之术,与龙虎山几位真正有修为的真人相交莫逆,得了他们传授的几招养身健体的外门武学,这才勉强让我纳兰家在这山中站稳脚跟,而在他老人家临终前曾经抓着你的手说我纳兰家否极泰来的命数就应在你身上,而后随着你展露出的武道天赋越发超群,似乎也应验了他的遗言,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把你当成了我纳兰氏嫡宗顶门立户的继承人培养,这才造成了你如今的境况”

面前的这位老人名叫纳兰胤,是当年那位老太傅纳兰真的孙辈,匆匆数十年时间,让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百病缠身的垂垂老者,而当年一同被流放边关的数百族人也因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一一故去,仅剩下了这纳兰胤一人。

公输瑜把全身都裹在棉被中只露出了一张海棠般艳丽的红润脸颊。

“通灵境武者在雁门群山的诸多罪民家族中已经可以算是强者了,比起其他族人,我寻找食物也方便得多,所以家族分配下来的食物就被我分给了家族的那些小孩子,你想啊,如果他们中也有人能像我一样尽快突破通灵境,家族的日子不是就能好过多了?”

张凉话音刚落,一众玄甲军士卒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就连一旁的方翎脸颊也不由微微一抽,他的战斗力虽然恐怕还不如一只鹅,但毕竟出身将门,眼力还是不差的。

而想要获取他们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方翎目前要做的就是潜移默化地改变这些官农对自己的看法,而与他们同甘共苦就是计划的第一步,不过现在看来这法子虽然老套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只不过这干面饼子可真是不怎么好吃啊。

“请便。”方翎笑了一声,眼看着那胥吏薛举飞快地跑进不远处的一间班房中,低声喝骂着驱赶出了十多个身穿单薄号衣,额角刺着金印的壮汉。

有些苦涩地咂咂嘴,既然如此这一万石粮食无论如何也不能一次全部提出来了,麾下的五千官农每天大约要消耗七千到八千斤粮食,一周大概就要消耗粮食近四百石,而如果每周向扶风城运一次粮食,官仓中用来运粮的牛车大概有个二三十架就能装下了。

“公子有所不知,您如果选择在渭水一带建城,扶风城所需物资、建城的石料从雁门关运过去,长达百里的商道很可能会受到这雁门一线除了我赤云和莽荒以外,第三方势力的袭扰。”

而这事方翎自己也得到了消息,只是这种和前世封你为华盛顿特区总督但要靠你自己去上任一样,都是种慷他人之慨的下作行为,方翎根本连理会的心思都没有,而相比于这个用世子之位换来的连俸禄都没有的狗屁勋衔,方翎还是觉得给自己捞点好处比较实在,想来父亲方蓝应该也不在乎给这位往昔的袍泽写上一封举荐信。

摆了摆手示意方翎不必多礼,这位武勋卓著的大将军声音有些沙哑地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和你父方蓝当年还曾是信武军袍泽,只是我痴长他十几岁,没几年便被调到了定西军,如今你千里迢迢远赴边关屯守,我这做长辈的于情于理都该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

哼哼了一声,方翎低声道:“麻烦倒是没什么就是累得够呛……去采买杂货这种事就算是我亲自去也不见得能比张凉他们做得更好,说到底还是天水城太小,市面上货物太少。”

方翎不由眉头一挑,用糖浆作画可不就是他们那辈人小时候常常见到的糖画吗。

冲这位守门校尉抱了抱拳,张冷飞快地策马赶回车队,手一挥整支车队方才在城门口一众府兵、民众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开进天水城中。

而这样一来可供方翎选择的农作物就不多了。

选择何种社会政策也代表着领袖对文明的不同统治方式,而四种社会政策中第一个被方翎排除的便是政策虔信,这倒不是说长安城不需要信仰,近现代的某位伟人曾经说过先搞经济建设,再搞精神文明,这话虽然在方翎那个时代被证明存在着些许问题,但对于长安城如今的境况还是相当适用的,而在那蛮族营地被摧毁之后,短时间内方翎也无须再顾虑城市边界,所以传统政策也被方翎暂时舍弃。

“当然不能,不过据我的判断这双刃爪更像是人族大匠的作品。”不待方翎发问,公输瑜已经轻声解释道:“就像书生写文章总是逃不开四书五经的框架一样,铁匠在锻造兵器时也不可避免地会依循前人的经验,而一代代的锻造经验传承下来就会积淀成某些在我们看来格外鲜明的特征,他们就像是一件兵器的血统,而这对刃爪从锻打到淬火,每一道工序都无疑拥有着地道的人族血统。”

“先进来再说吧。”面色有些复杂地接过那颗人头,许行招呼了方翎一声,两人回到资源转换站中后,许行方才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低声说道:“你应该也能发现这个冥冥中向你发布任务、提供兑换的神秘意志与蛮族份数敌对,而除了寻常蛮族勇士、枪兵之类的低阶兵种之外,凡是有一定地位的蛮人每击杀一人,视其重要程度都会得到不同层次的奖励。”

见身后的族人们依然沉浸在悲戚的氛围中,老蛮人清了清嗓子,大声用蛮族土语唱起了一支山歌,歌声苍凉而雄浑,起先整支队伍中仅有老蛮人一个自歌自答的声音,等到一众妇孺翻过一个山头后,渐渐的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声音也应和着老蛮人的调子响起,昂扬高亢的歌声远远传来,甚至连隔了一个山头的辰甲他们也依稀可闻。

“喔~厉害了。”辛甲感叹一声,他的飞斧此刻已经用尽只能从腰带上抽出那柄近战短斧用尽全力掷向那正与辛乙激战的蛮族天才高亭恒。

营寨中所剩不多的成年族人惨死身前,那些或老或小的蛮人顿时看得目眦尽裂,,一个个用土语疯狂叫骂着举起石斧冲向将辛甲等人。

轻轻点了点头,方翎也想起那天偷窥公输瑜打铁时,那块金属锭似乎就是用某些金属锻造而成的合金,只是指望那只鹞鹰能发现地表矿脉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面对那能够屏蔽视线的白雾,翱翔高空的鹞鹰根本无能为力,就在先前方翎让辰甲将那只鹞鹰单独派了出去,只是在它飞到光屏的检查范围外时,从空中向下俯瞰视野中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指望鹞鹰能在白雾区域独自侦查并不现实。

轻轻捻着酒杯,爷孙两人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轻风拂动着庭院中的桃花传来飒飒的轻响,而就在颜梵这位历尽宦海沉浮的老人都感到心中微微发紧之时,颜籍终于长长一叹,低声说道:“我愿入朝为官。”

也没有敲门,方翎随手推开暖阁的房门走了进去,将那酒坛放在桌上后,又自顾自地取过两只茶盏,倒满之后将其中的一只放在了桌旁一个身穿厚厚狐裘,面色隐隐有些发白的俊秀士子面前。

而如今长安城规模不大,城墙高不过三米,城墙的厚度也只有两米上下,四座城门宽也只有数米左右,供两辆马车通过都非常勉强,如今辛甲五人持盾站在城门洞中部,一众蛮族勇士为了抢着进城在城门前甚至还发生了一阵推搡,最终的结果就是四五十个蛮族勇士中只有五个最强壮的勉强挤进了城门洞中。

“撒出去这么多了吗……”面孔微微一抽,方翎冷声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等过些天我们的远程兵种招募出来以后,我会再把这些蛮子引来,到时候他们一个也别想回去。”

“种子?”方翎骇然道。

应了一声,辛甲眼睛一眯抓起脚边的一大捆柴禾稍一用力便将其猛地投掷了出去,大捆柴禾落在老桃树下不远处,借助余力滚了几滚刚好停在了那蜂巢的正下方。

而在这块被踢飞的砾石附近不少石块上竟然生了大片翠绿色的古怪印痕,赵辛甲一行人倒是没有在意,毕竟青苔和水藻常常会使得岸边的石头变色,但在那时刻监察着长安城附近资源的光屏上,这处砾石滩却骤然被贴上了一枚紫红色的金属锭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