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领导更多的老师接到纪红飞去世的消息后赶到医院,着手处理后事。

纪妈妈不愿意,倒不是怕纪红飞撑不了,是嫌给程老师添麻烦。

方心宁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与纪红飞在茂密的树林的追逐。纪红飞跑呀跑呀,突然就跑到个悬崖边上,眼看就要掉到崖下去。方心宁紧赶步,把抓住她。只听纪红飞声高叫,把方心宁给惊醒了。方心宁揉揉眼睛看,自己紧紧抓着纪红飞的胳膊,是把她给弄疼了。

平时上班忙得混头混脑,所以每逢周末,老师们才有机会处理家务,没有谁愿意参加些无干的酒宴。可自己和邵云哲是同学,这个忙不能不帮。

根据司文金的描述,这个人戴副黑框眼镜,长脸,个儿不高,挺着个大肚子,说话顿顿的,不是口吃,但也让人觉得听了不舒服。

方心宁问句,他就“嗯”声,并不多答个字。

正说话间,个姑娘推门进来,悄悄喊了几声“大娘”。方家娘俩忙出屋看,来者正是王静芝。

课间操时间,程校长召集所有的任课老师召开研讨会。

这天,要结束训练的时候,方心宁有意要鼓动鼓动大家。

“啊,,嘿。”“呀呀,,呸。”“天下武功”

方心宁很不自然地迎过去。

要进考场了,同学们把带来的书包杯子书本统统交给方心宁保管,有的放到他的手里,有的挂在他的肩上,也有的塞到他怀里,简直把他当成博物架了。他把这些东西抱到“带考室”里,替同学们小心看管起来。

“这几张照片,是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子,都长得挺不错的,家庭也很好。你可以从里面挑个,其余的事,包在阿姨身上。”她把打照片放到茶几上。照片在茶几上滑,全摊开来,几个漂亮姑娘全都火辣辣地盯着方心宁。

9

从谈话中方心宁知道,前几天果东镇中在课改推进中,因为只应付检查,被局里领导狠狠地批评了,镇里不得已把潘念刚又从小学里调回去,专门负责教改这块儿。赵芳则因为直没被安排到教学岗上,没别的办法,正打算办理内退。女儿在北京上大学,赵芳在北京的同学都劝她去北京做家教,她拿不定主意。

两个人对纪红飞的去世唏嘘不已。赵芳更是眼泪汪汪。

潘念刚说:“你还不知道吧,袁由平出事了。”方心宁说:“袁局长?”潘念刚点着头说:“我也是刚听人说的,主要还是贪污,他负责过教育系统的基建。当初还说要调查我,这下好,让人家把他给调查了,整来整去整自己,这不就是报应吗?这下呀,怕是他老任也不好做了。”

几个人就到快乐餐厅里去吃饭,把程旭光和刘墅也约了来。张风正跟刘墅在块儿,也跟了来。几个人见了面非常激动。

说到任南德,赵芳就个劲地痛骂,让在场的刘墅很不自在。潘念刚早看出来了,安慰刘墅说:“又不是说你,再说他也不是你亲姐夫呀。”刘墅不自然地说:“我懂我懂,你们说就是了。”潘念刚说:“说不定他早就感觉到他的后台要出事了。”

张风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向程旭光演说:“这袁局的底细,我可打听仔细了。他工作时间长达28年,开始也是在乡镇,在线进课堂的时间不足10个月,就找机会到镇教办里帮忙了,再后来,镇中校长退休了,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他自告奋勇去了。他发现从上边往下来很容易,所以他起得早就把眼睛盯到局里去了”

方心宁说:“行了,不要背后议论人家了。可凭心而论,任校长这段时间干得不错。”

程旭光接过话来说:“怕就怕他是意识到校长的位子得之不易才做个样子给人看,如果真的接受教训洗心革面了,那倒真不失为件好事。”

潘念刚听后,好像也有了心事,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56

方心宁哼着小曲,忘我的神态让何丽华看到了。她扯了扯沈雪,又指了指方心宁。沈雪忍心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大家都注意方心宁了。方心宁这才回过神来。

何丽华说:“老师,你大点儿声唱个好吧?”大家都跟着起哄。

方心宁可真不想唱歌,但又绕不过去,只好说也让大家猜个成语。看了眼司文金写的数字,他也在地上写了几个数字,大家围拢来看,是“09”。何丽华说:“这个还有点儿难度。”司文金不满了:“这有难度?真是的,不就是‘七零八落’吗?”大家想,果然是,又不买方心宁的账了,缠着要他再来个。

方心宁打算自己编个来给他们凑个乐,想了老半天,才说:“飞蛾扑火虫自灭,无手亦能提千斤,姥姥有女皆远嫁,去即可带三军。每句猜个字,共四个字。”大家觉得不好猜,方心宁便说:“凡是今天表现好的,回校我立即告诉他谜底。”大家就起哄,不同意他这样做,非要他当场说出谜底不可。方心宁却担心编的不巧妙,公布了答案反而不美。刚好程校长喊他,他才摆脱了大家讨债似的纠缠。

自由活动的时间到了,集合起队伍数,某个班里有三名同学不知去向。程校长马上派人去找。方心宁爬到个高坡上向远处望,见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可是,他们不会是真的跑到人家麦田里去了吧?方心宁向那个方向跑过去点儿再看,衣服像,再近点儿看,果然是三个学生在那里。

原来,他们三个跑到人家麦田里去打闹,踩了人家的麦子,正好让主人抓了个现行,在那里吵着呢。那个村民哪里肯放他们让走,非要让他们棵棵把麦子给扶起来不可。

看看片被绊倒的麦子,也是怪让人心疼。方心宁说:“我是他们的老师,孩子们绊倒了麦子,学校有管教的责任。我代表学校先向你道个歉。”个学生说:“道什么歉,不就几棵麦子吗?我们赔就是了。”那村民说:“你挺有钱是吧?行,这些都是留的麦种,俺分也不多收你的,1000块。”那个同学说:“几棵麦子1000块?你这不是明讹人吗?”方心宁对那个同学说:“你怎么说话?损害了赔偿是应该的,你还口气这么大?快边去。”

方心宁对那位村民陪着笑脸说:“大哥,是这些孩子太不懂事。我们来烈士陵园扫墓,没带那么多的钱,你看”村民说:“他说话太气人了。今天,俺非得让他们给我棵棵扶起来,要不,俺今天个也不让他们走。”村民说着,把把铁锨狠命往地里插。

“我们就不给你扶!你用泥巴扔了我们身,我还想让你赔衣服呢。”刚才那个学生又说。村民说:“活该,是你自己惹的。”

双方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方心宁仔细看,几个同学身上确实有泥。说什么呢?罪过在自己,组织不够严密呀,如果说好了就地休息,如果强调了不准损害庄稼,也许就没这些事了。他忙凑近那位村民,说:“还是我来吧,孩子们做事毛糙。”他小心地顺着田垄进去,棵棵地把踩倒了的麦子扶起来。自己也是农村长大的,粮食就是农家的经济支柱。麦子被绊成这样,谁不心疼?

纪红飞这时也寻了过来,看方心宁在给人家扶麦子,知道是那几个学生犯的事,就跑过来帮方心宁。方心宁与她对视下,没有说话。

纪红飞边忙着边对村民说:“你这麦子真好,我们老家里也种麦子,可麦穗还没这半大。你这是什么品种?莫不是上过卫星的?”

村民看他们扶麦子的认真劲,又听了纪红飞的这些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就说:“今年麦子长得是不错。老师呀,俺不是有意让你这样,只是听他们说话觉得气不过,不吃人粮食的才说那样的话哩。老师,不用扶了,其实扶了也没什么用的,你带他们走吧。”

方心宁谢过村民,与纪红飞赶紧带学生回去。

半路上,潘念刚好像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似的,跟在他们身后,还把方心宁吓了跳。

“我找老朋友聊了会儿。”潘念刚笑笑说。

“在陵园里?”纪红飞看看身边大片的陵园,直吐舌头。潘念刚没解释。

程校长听了方心宁的汇报,非常生气,以这件事为例,强调了纪律的重要性。他援引那位老同志的话说,在战斗中,没有纪律,就意味着伤亡增加,吃败仗的可能性增大。

回去的路上,也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程校长的思想教育起了作用,纪律比来时要好些。

突然,股冷风吹来,把队伍吹出阵喧闹声。方心宁把外套脱下来,披在瘦小的乔小红身上。乔小红那么点小个子,穿了这件外套,倒像是戏台上的青衣,惹得大家阵欢笑。

快到学校的十字路口,乔小红竟然披着那件外套,飘飘然地跑到个侏儒的修鞋摊前啦起呱来。方心宁让同学喊她,她才意犹未尽地飘回队伍。方心宁知道,那个侏儒是乔小红的个亲戚,乔小红的家长连家长会都不开,只让这个侏儒到学校了解情况。

这算是回来的路上初三3班最违犯纪律的事了。

这次活动后,同学们很长段时间都安心地学习。往往就是这样,个学校长期不组织活动,看似学习时间充裕了,但是学习效率却不高。只是为了少担风险,很多学校干脆不举办任何活动,实在也是无奈之举——说白了,费力不讨好,出了事故惹麻烦。

赵亮在路上等方心宁好久了。此时的赵亮赢了官司,却失去了工作。

方心宁很奇怪地问:“为什么?官司的事不是完了吗?”赵亮说:“学校不让我去上班,说是暂时没岗。什么没岗,不过还是二铁在背后捣鬼。我听说他威胁校领导,说只要让我去上班,他就把火把学校给烧了。学校里怕他呀。”方心宁说:“他也太霸道了,那么,钱可还你了?”赵亮说:“我分钱也没拿到,让法院去执行他就跑,要不就说没钱,谁拿他也没办法。我自认倒霉吧,谁让我摊上这样的事呢。我现在是工作没了,钱也没要回,什么都没了。这次来,我想找点儿活先干着,哪怕是打零工也行。”

方心宁也为赵亮的事叹息,个劲地劝慰他——这世道,难道真没地儿说理了?

57

星期天大早,泰云学校教师公寓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方心宁和王静芝的新房终于还是布置在了这里。

平明时分,只听楼下鞭炮连声,音乐高奏。辆披红挂彩的|乳|白色宝马轿车缓缓驶入,红色昭示着喜庆,白色寓意“白头偕老”。王利威格外穿了件火红的上衣,寸头瓦亮,倒好像是他要结婚样。他的车上,坐的是新娘和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