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时舒畅,她凑了过去,热情地搂着那个男人的颈脖,快速地啄吻一下他菲薄的唇,触感一流的好。

焦躁的心情,还有吃什么吐什么的孕吐,迅速地让甄巧形容消瘦。

放下手中的果篮,甄巧问了声好,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甄巧攥住她要抽离的手,心里的不安又被她无意地撩拨了起来,她知道好友是为她着想,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他出事了?对不对!”

同事摇摇头,跟她聊了半天,这人一句话没听进去呢?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只要是跟数字逻辑有关的,这个男人从无败绩。

甄巧走过去帮他把衬衣的领子整了整,又拍了怕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再站定从上往下看了看,这才满意。

他最讨厌他这副嘴脸,装什么情深意重?如果真的那么放不下,为何让她成为可耻的第三者?如果真的那么爱,为何让他出生了,却不给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谢逅解开口罩,脸上显露一抹倦色,精神高度集中了整整八个小时,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极大,这种强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谢逅,你知道你怀里的人是谁吗?”

他想要听到她亲口承认……

甄巧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没有,不是你的错,我只是——突然觉得很难过。”

临出门口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谢逅的方向,嫣然一笑:“有空去看看我父亲,他——想见你。”

事情过去了几天,最后是怎么处理的,甄巧从那个男人那里一点儿也探听不到。每次小心地问他,都会被他淡定地回没事。

他——居然是一向姿色平平的甄巧的男友?

最可气的是,天杀的新任总监,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提示她,她已经做好的那个,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原来,凡事总有例外。

一时间她愣是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硬伤,私心里,她还偷偷做了一下比较,这小子跟刚才那孩子一比较,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了,非得这么阴魂不散地揪着她不放。

这声音忒熟悉,甄巧一个激灵,半眯半睁的双眼,也倏地睁得大大的,手里捏着的手机,一下变成烫手山芋,她差点一个没抓稳,溜出手去。

最近,他秘密研发的药物小有所成,今天他本来想继续以前的传统,私底下也已经准备介绍一个相当合适的人选给好友。没办法,一年里也就那么几次机会,他每次都会好好把握。只是,这厮严防死守到水泄不通,他真的好难下手。

“我说过,你不必准备这些……”

坐到taxi上,甄巧恶狠狠地在后座上自言自语,司机似乎是被她杀气腾腾的眼神给吓到,车子开得飞快。

甄巧手里捏着电话,彻底淡定不了了。她没有幻听,那个就是谢逅。

脑子根本没有多想,她的腿已经迈出了大门。等到了楼下,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和卡通的家居服,且她除了手机钥匙,连钱包都没有带呢。

失魂落魄地重新上楼去,她匆匆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再次出门。

很巧的是,这个时候短信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她心跳加速,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点开一看。短短几十个字,是一个非常详尽的地址,不甚熟悉的街道,似乎是一家店的地址。该死的广告短信,有够无聊。

她悻悻地将手机放进包里,弯腰穿鞋子,在穿好左脚的时候,她的动作突然滞住,灵光一闪,结合刚才在电话里面听到的背景音。

谢逅!

粱辰接到消息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他低咒了一声,脱下白大褂,交代正在实验其他人继续,便匆匆出了门。

他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给那个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的女人打电话。

心里已经有些急躁了,cao,这些光拿钱不干活的家伙,他明天就开了。他没有告诉其他人,为了好哥们儿,他可是暗中安排了一些人在保护他的老婆孩子的。

靠,为什么要他收拾这个烂摊子?都怪他自己耳朵太长,听到了不该听的消息,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一个公子哥儿在那里卖弄自己如何的消息灵通。他都不知道,他的好友就要成为某郝姓军区首长的乘龙快婿。

第一直觉,他觉得那个家伙铁定是喝大了胡咧咧。以他对谢逅那小子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就算要甩人,也会是直接明白地结束,再去找第二春。可那小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再来,他就无比不愿意去接那个小女人的电话。并不是他不善于敷衍其事,只是,这个女人感情太真太重,他都不好意思帮着骗她。

沐晓岚听他简单的描述,也是吓得够呛,马上就跟公司请了假。

以甄巧的个性,如果知道了真相,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联想到她目前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沐晓岚的心又抖了抖。

妞儿,你可千万悠着点儿,后面的路还长呢。

甄巧打了俩车,司机七扭八拐的,找得有些费劲。毕竟这样的地方,只是小圈子里的人所熟知,普通人大概连听都没听过。

甄巧下了车,狐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简单到朴素的店面,门口停的车也是极普通的品牌,这个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踌躇着,有人从里面说笑着出来,其中一个男人面容英俊,表情清冷,因为身高和长相的优势,非常迅捷地抓起了过往路人的眼球。当然也包括,呆立在一旁的甄巧。

再次看到他,恍如隔世。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眼前的人却变得这么的不真切,仿佛从前的日子不过一场梦,梦醒了,他们又各种回到自己的轨迹。

是梦吗?

这一刻,甄巧却没出息地挪不动脚,张不开嘴,视线紧紧胶在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上。那条手臂,细腻瓷白,泛出的光泽刺激着她的眼睛。

他们——真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居然想着的是这些,她都要佩服她自己了。

首先看到她的是,谢逅身边的女人,郝雅莉。她对她微微一笑,仿佛提醒甄巧,她曾对她说过的话:你跟他不配。

谢逅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还在呆愣着的甄巧,他的目光微微一滞,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黑得像墨的眸子里,流淌着甄巧怎么也看不明白的情绪。

或许她从未看清过他。也许,他不过一时兴起,陪她玩了一个过家家的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有点太真实,她没有防备,用了全心全意。

甄巧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整个人形同枯槁,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轰然倒下。

其他人已经上了车,谢逅收回目光,没有再看过来。他并没有要过来跟她说话的意思,微微的停滞,便与身边一身喜气洋洋的郝雅莉上了车。仿佛,她的出现,不过是再稀疏平常的一个路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