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梁师成?”周铨有些茫然。

一来一去的结果,是六人中有三人带了伤,不过也杀了野店中两人。

“饶……饶我,饶我,我负荆请罪你已经答应了……”贾奕道。

野店的主人听到闹得凶,便进来相劝,贾奕倒是知道出门在外不能随便得罪人的道理,将那店主人哄走之后,听得贾妻与贾达两个都在啼哭,他心中更是烦闷,干脆一个人出了野店,蹲在一棵树的背后发愣。

贾奕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凭着在禁军中的人脉,周傥在京师极为危险,但只要出了京师,他就不惧了。

此时贾达也意识到身处险境,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连上私塾都不敢去,更莫提去街上看热闹。

但他那些同僚与他一般,都是胥吏,别的不行,见风使舵最是厉害,没有一个开口出声,只作没有看到。

或者骂对方假冒自己的名字作诗?

当日李清照见周铨摆“闯天关”,曾派一小厮上前难他,结果周铨不理不睬,现在算是报复回来了。

那伪作憨厚的汉子此时也追了上来,看到地上熊大已经僵直的尸体,再看到熊二也只剩余微弱的喘息,他脸色变了。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是憨厚,在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厮,眉目清秀,老远盯着周铨笑。

贾奕家住得离此处其实不算太远,故此李三姑认得他,但贾奕只是隐隐觉得这妇人眼熟。贾奕上下打量着李三姑好一会儿,熊大明白他的意思,便凑到他耳边道:“李家的寡妇,就是那位三仙姑!”

周铨的话语,让张择端霍然开朗:“正是,正是……你说的是,我可以这样画……再这样画……”

可如今,他们的儿子还只是不入流的武官,周傥的儿子,就已经给老子弄了个文官官衔。

她并不知道,周铨在卖冰棍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他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京师内外两城调查,记下的调查报告,足有八万余字!

周铨知道时机就要成熟,他目中寒光闪动:“非是我心肠毒辣,大娘你想想,以贾家和我周家的仇怨,若是我操持那物,贾奕会不会来捣乱?此等小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贾奕眉头一耸:“嗯?”

可是贾奕也只是一个税吏,主监酒税,虽然是肥差,但实际上的势力有限,在城里时可以安排些泼皮盯着,到了城外,却不敢再派人去监视。

“让我想想,方才是哪只脏手推了我妹子……就是这一只吧!”

这都是一些浆洗过了的衣裳,看上去各种都有,原本折得整整齐齐,被一块干净的布盖着,但现在滚了一地,沾上了灰尘淤泥。

这是来耀武扬威,更是来羞辱周家!

来的正是李大娘青楼里的伴当仆役,他们神情有些古怪,虽然人多,可站在周傥面前,却没有多少气势。

与李邦彦之流不同,当蔡攸得知,官家并没有因为吃冷饮得病而怪罪周铨后,便责令蔡行再度招徕周铨。

周傥想要跟上前,却被贾奕身边的差役拦住。这些差役都是贾奕的同伙,他们对周傥可是不客气,若不是尚有顾忌,只怕老大的耳瓜子就直接要抽下来了。

“猜谜闯天关那些时日,只算是试用,试用期你懂不懂……算了,你是不懂的。”周铨老脸微红,然后又道:“总之,我说你正式在我这入职一个月,那就是一个月,既然满了一个月,便当发工钱,喏,这是你的工钱!”

张顺也不客气,接过就吃,三下两下吃完之后,他赞道:“味道当真好……若是在南边,象是杭州、江宁之地,这东西必定大卖。若是在更南,象是琼崖之地,听说那里酷热难耐,一年之中只有盛夏,而无秋冬,若是在那边,应当更好。”

“方才有人来找他们,说了句悄悄话,然后他们都变了颜色,连招呼都未打就走了!”师师道。

周铨记得当初父亲曾说过,此人身后有个大靠山,如今看来,父亲是没有说错。

看到那几张草稿纸,周铨心中一凛。

“只卖冰棍,箱子不卖!”李宝急了,卖了箱子,他怎么再卖冰棍?

因此,她也只能将惋惜放在心中。

“我……要我吟诗?”周铨张大了嘴巴,呆在那里了。

“罢了罢了,不过是每天管你饱饭,能花我多少铜钱……不过,李宝,你若是想要扬眉吐气,想着赚点铜钱去养你老娘,总得努些力。”

周铨向张顺行礼,笑着道:“杜恩公,你身体尚未痊愈,近不得冷食,再过几日,等恩公身体大好,我再送些冰棍与恩公。”

这让周铨对此时的木匠技术,有了初步的认知。

他特意选了一条平常不走的小路,七拐八弯,绕了好半晌才到。

何靖夫才出人群,正与从酒楼上下来的贾家父子相遇,贾奕伸手一拦:“靖夫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儿媳的脾性,生性豪爽有如男儿,男人喜欢的诗词文章她样样精通,同样男人喜好的博戏,她也是甚为精擅。如果今日不给她将前因后果都弄明白了,她可以好几天都心痒难耐。

“呃?你是何意?”何靖夫愣了愣。

“叭!”

正是这别的东西,让贾达心虚了,不敢按照原先的计划招呼众人。

周傥脸顿时虎了起来,见此模样,周铨不敢再牢骚,老老实实站好来,等着听训。

“秀才官人是否继续?”周铨却还保持着镇定,向那书生问道。

顿时大伙都动起手来,只不过边动手,他们免不了小声议论。

那要走的少年此时笑着回头:“早说嘛,铨哥儿你早说有钱给,俺必然来帮你。”

“哼!”

“明教……方腊!”他突然叫了起来,然后看向岳飞。

就连白须老人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儿,此时也夹着个包袱跟上去了。

周铨将那日在开封府大牢中听到的一切一一说了出来,那位十四叔听得非常仔细,偶尔还会开口问,反复核对确认。

他并不懂画,但是《清明上河图》还是知道的,在另一世中这幅画名声大噪,可谓家喻户晓。因此,周铨搜肠刮肚,从记忆里翻出一些对此画的点评,倒也与张择端说得甚为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