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看到我镇定自若的表情,柴清羽似乎也放心了不少。

我低头看了已经齐腰深的血水,血水中的虫子都已经顺着我们的身体爬到了脸上,正顺着鼻孔、耳朵这些位置往里面爬。

小男孩被姐姐训斥了一番,情绪有些低落,撅着嘴对小女孩说道:“姐姐说让我不要和外面的人接触,外面的人都是坏人。”

面对这个太监,两个侍卫吓得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咦,我刚刚明明拍的是一座破工地,怎么变成仿古的建筑了”那女孩还是没听我的劝告,一脸惊讶地盯着照相机屏幕。

我无奈地看了陈天海一眼,“你也不必太自责了,笨这个事情还真没好办法解决。对了,这两个小鬼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哦,爸,辰子的爷爷突然有事来不了了,没事,辰子的本事也很大,要不先让辰子看看。实在不行再请他爷爷出马。”陈二狗连忙打断我的话,一个劲地朝我挤眼睛。

虽然我没见过他干过坟地解手这么缺德的事情,但是胆子大倒是相信的,怎么把他吓成这样了。

罗爷爷没有理会小平头的愤怒,而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别磨叽了,赶紧地,我知道你们当年不是从这个洞里进来的。”

“啧,啧,啧,啧,这个仿品做的真相啊,你看这个黄金包的角,还有这上面的鸟篆书,这一笔一划的刀工,都这么精致。”罗爷爷拿着大印仔细地端详着,“等我们上去好好看看,如果刻印的玉成色不错的话,绝对能卖个好价钱。看这架势,这是应该是明朝的仿品,出现在这个墓里面,很有可能是朱元璋那老家伙仿的。哈哈,老家伙泥腿子当上皇帝,心里总是底气不足,造个假玉玺倒也在情理之中。行了,装起来吧。”

我去,小平头的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由于他聚起的那团煞气处在我们两人中间,我的手指戳出的位置正好穿过那个大骷髅头的嘴里,顷刻间那团煞气便消散开来。

“罗爷爷!”看到罗爷爷被他们抓住,我心里有些着急,如果不是爷爷伸手把我拦住,我就打算过去和周雄一伙人拼命了。

“老哥哥说哪里的话,这么说就见外了啊,辰娃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指着他给我送终呢。”罗爷爷还要防备意外,所以没有走过来,仍是站在原地,笑呵呵地对爷爷说话。

“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啊”

张阴阳把手电筒递给我,抄起旁边的铁锹,“不用,这个盗洞没有全部填上,只有洞口一点点土,几下就挖通了。”

虽然脑子里还有一些周雄的记忆,不过那只是他的一条魂而已。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小平头的一条魂,把周雄的魂给撞出去。

罗爷爷摇了摇头,“十几年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基本上没可能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反正这会儿就觉得口渴的要命,水杯子就在土炕前面的方桌上,可是我实在没力气起来,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特别是一些横死的鬼,本身怨气就大,有时候就抱着“我走不了谁也别想走”的心态,凶险的时候连走阴镖的镖师都会折进去。

“罗爷爷,你能给我讲讲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满意归不满意,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他胡闹,所以我指了指手上的符纸,示意他赶快进去,把罗爷爷吵醒可不能怨我。

鬼压床的感觉太难受了,浑身像是被捆在了床板上一样一动不能动,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你认识我爷爷”

罗爷爷笑着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罗爷爷没有理墨镜男的吹捧,悠然地吸了一口烟,“老汉可不是什么高人,只不过年轻的时候见过和你一样遭遇的一个人,略有印象罢了。”

墨镜男笑了笑,连忙向二叔伸出手,“你好,我找林二爷有点事。”

其实今天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俩就闹过,不过没闹出个结果。

“就是我”陈二狗说道这里,故意拉长音停顿了一下。

没想到关兴果然上当了,“你刚才不是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说,就是我的好兄弟。”陈二狗贱兮兮地笑着说道。

“谁啊”关兴居然还傻乎乎地问他。

柴清羽估计看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陈二狗一眼,一把拉过关兴,“你别听他胡咧咧,就你们出来的人在这。”

“高人,我想跟你学道术”看到柴清羽指向了我,关兴又拉住我的胳膊激动地说道。

“不行”对于这个请求,我回答的十分坚决。

笑话,我自己都是半瓶子醋,怎么可能收徒弟。要让我爷爷知道,还不生生从地府爬出来收拾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不行就是不行。”刨掉我自己水平不行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原因让我也不能收关兴做徒弟,我家的道术都是祖传的,我从我爷爷那里学的道术,我爷爷又是从我太爷爷那里学的,然后就这么一辈一辈传承下来。从来没有教过外人,哪怕林家镖局最兴盛的时候,那也只是请其他的知根知底的修道之人帮我们走镖,那时候也没收过外人做徒弟。

关兴沮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关兴兴高采烈地拜师的时候,弘愿那边的诵经也结束了。工地在弘愿诵经过后,上面的怨气消散的干干净净。

慧明扶着弘愿慢慢地从工地上走了出来,弘愿笑眯眯地看了看我,“见到林风正那老东西了说一声,欠贫僧的2000块钱快点还。”

我被弘愿的一句话雷的外焦里嫩,刚刚还一副大慈大悲的高人模样,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泼皮无赖,居然都骂起了脏话。而且骂的这个对象居然是我爷爷。

不过看这个架势,这弘愿老和尚和我爷爷之间似乎关系挺熟。

弘愿白了我一眼,“别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尚也是人,和尚也得吃饭,你爷爷当年欠贫僧2000块钱,到现在都没还。”

“可是,您怎么知道林风正是我爷爷”我的疑问在这里,至于2000块

钱的事情,想想我刚刚结束的第一趟镖,挣的20万镖银,2000块就根本不是事。

弘愿笑了笑,指着我屁股后面的紫金葫芦,“那个东西当年还是贫僧帮他开的光,你师父想要弄一个能度化亡灵的法器,可是你们道家度化的本事不行,所以就请贫僧出马帮他开光弄了一个。开光费,2000块,这还是友情价。”

无话可说了,堂堂一个大德高僧,居然把钱这么直白地挂在嘴边上,而且长口闭口说脏话,太有损形象了。

不过对于开光的事情,我倒是明白,道家就是很暴力地把鬼关起来,然最多往地府送的时候帮人家说几句好话。而佛家就比较仁慈了,会用法器或者诵经帮亡魂消去身上的怨念和执念,然后在送人家去地府。所以人家开过光的法器,都比较柔和。

同时,我也大概知道罗爷爷说的那个和爷爷打架秃驴是谁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看似德高望重的弘愿大师。

“大师,实在对不住,我爷爷前两天刚刚过世”

“林老头死了”弘愿老和尚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林老头你倒好啊,先行一步得了大自在。”

“大师,那2000块钱”

弘愿老和尚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年纪轻轻地就把铜臭之物挂在嘴上,道心一点都不稳,成天惦记这些东西,对修行没有好处。”

再次对这老和尚没话说了,刚才是谁在那里提起来2000块钱的事情的,这会儿又反过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