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灯火昏暗,温暖如春。

没有消毒消炎的药,只是清洗了伤口,根本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小屁孩活下来。自己前几天为什么不坚持要查看他的伤势?可是转念一想,逃亡的路上他们连能烧热水的东西都没有,每天只休息两三个小时,就拼了命地赶路,即便是知道他的伤口感染了,可是在这陌生的一望无际的雪山上她依然无能为力。所以,小屁孩才一路忍着痛,装着安然地跟在她的后面吧?直到再也承受不了了才倒了下去。

因为山顶有不少大石头,所以虽然她已经爬上了山顶却因为视线住阻挡而无法看到全貌,待到她绕过山石时,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直接呆在了原地忘记了反应。

停下脚步,她等他走到身边,正待说话,然而他竟然直直地从她身边走过,走过好几步之后他才像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有些摇晃地转过头略微偏头看向张休休,慢慢地说到“怎么……了?“眼神涣散而没有焦距,脸色潮红!

“……”

他穿着粗布衣服,头上系着布巾,黝黑的脸上沾着两撇胡子,左脸颊上点着一颗黑痣,不认识他的人根本很难认出来。

张休休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吐槽,这都一个月了小屁孩竟然还是这个态度,就算她说好话都没用!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从之前的偶尔带着呆萌气息的少年变成了冰冷少言的青年,丝毫没有给张休休适应的时间就这样灵活的切换了,而且好像是要一条路走到黑的节奏啊。

众人坐了三张桌子,都静静地等待饭菜。这一行人的到来让热闹的客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不过片刻后,喝酒划拳聊八卦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张休休靠着墙休息了片刻,又强迫自己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开始寻找。

“那他亲手要烧死你的事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小二见这样一行人,倒是很有眼力见的,甩着毛巾就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问道“各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张休休醒来时,盯着马车道“你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睫毛做什么?不对,我为什么没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车上?你要坐马车去哪里?这里不是皇宫了吗?……”

“休休,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他却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声音平静的叮嘱道。

虽然被小屁孩亲了一脖子的口水,张休休气过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恶心的感觉,她想也是因为她一直视她如亲人吧?胡乱想着事情,最后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慌乱起来。

“……”他僵硬着身子仍由着她抱。

张休休在心底偷偷笑着,面上却还是摆着很正经的担心脸。

“好呀好呀”她忙不迭地点头,视线始终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特意来看自己,可是他却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冰着一张脸接过了木桶,转身朝着主里走去。

暮非翎点了点头,打开了暗室的通道,张休休走了进去,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视线豁然开朗,已来到了一家布坊的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