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深重。

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总是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

呼吸咫尺可闻。

二叔问了几句,听他是来拜年而不是训练的,便沉了嘴角,“我哥就是太疼孩子了,就你们这样的小猴子,就该多锻炼锻炼,听叔的,明天几个都来部队报道吧。”

走在几人最后的赫连胤忽然拉住赫连尹的手,停住脚步,低声道:“小尹,你先别过去,我把妈妈买给你的衣服给你看看,先试穿一下合不合身。”

他很明白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妈妈那一巴掌,他下不来台承认自己的错误,眼下林婉言软了语调给他讲道理,赫连胤能够感受妈妈对他的爱,假如换位思考一下,今日他的孩子非法禁锢别人,说不定他也会胖揍自己的孩子一顿,法治社会之所以叫法治社会,就是因为法可以制约人,不是想怎么样就可怎么样。

“你就会诅咒我你自己年轻当还不够,你还要拉上我我没你那么恶心”蒋玟抓住蒋妈妈手里的枝桠,如果说刚才场上的家长还有几分怜惜她,那么现在,所有人都是一脸责备地看着她,会这样说自己妈妈的人,多半不是多乖巧的孩子。

这事爸爸已经跟小尹说过了,小尹说她自己可以解决,让爸妈不用担心,所以林婉言才没有想那么多的。今天赫连胤出们前,她都没看出赫连胤有哪里不对,十三岁的孩子,思想尚未成熟,就算做了什么错事,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蒋玟用力,满脸的泪水,“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我们一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今天为了我妹妹,我们非教训你不可。你怎么打我妹妹的,我就怎么对你。”赫连胤俯视着她,表情冰冷,说完,他也一巴掌抽上去了。

这个疑惑尙未得到答案,赫连尹就去了东北,事情的发生这样迅捷的,在赫连胤还没心理准备前,她的房间已经空了。

“嗯。”

她微微垂着头,手中的涂改液转了又转,似乎是在思考,赫连胤静静看着她,入了神。

“是我耳朵不好。”颜川低下头,唯唯诺诺。

“你好。”赫连尹礼貌回答,表情冷淡。她对外人一直是这个样子,外冷内热,只要熟悉她的人就能明白。

一句,“妈祖莲座驾到”唤回了所有人的心神,人群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已乌压压跪下,或叩头或念念有词,朝拜妈祖。

几人又是惊慌又是微笑,掩着唇说:“没什么。”

赫连尹不由松了口气。

夜雨中似听到她说不要相约纵使分隔相爱不会害怕

窗帘拉得实实的。

元熙纳闷,“吃得好好的,都怎么了啊”

元熙不服,“得了吧,我特么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伺候谁。”

元熙见她坚持,也不说什么了,皱了皱好看的眉,追问道:“小尹妹妹,你这就回去了”

“不行呢,我晚上没空。”赫连胤说,美丽的眼睛在高台上扫了一圈,若有所思。

任夏瑾觉得苏颜的形象高大了起来,要是苏颜不说,她们还真不知道。

这几句话,是他想告诉自己妹妹的,四个多月的相处,他多少能感受到赫连尹隐在冰冷后的真实性格,按实话了说,她是个理智得近乎无趣的人。

“还有我呢。”赫连胤忽然窜了上来,从妈妈另一端搂住她,英俊的少年已长到176,比妈妈高了半个头,他努着嘴,埋怨道:“林师奶重女轻男,太偏心了。”

低下头,他视若珍宝地阅读。

就像双隐说的,迷失了方向。她写了一堆诗词,可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直白了说,不过是些随时可被丢弃的废纸。

她坐在钢琴前,眼眸异常的透澈清明,疏离与慵懒的气质碰撞在一起,撞击出一种矛盾的冲击感,却不突兀,她静静弹着琴,连空气中都溢着音乐的芬芳。

“好的,那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开始演习,你下台的时候,跟所有同学说一声,今天可以先回去了,但明天要多加一个小时的练习时间。”

其实蒋玟是否真中暑了,这事还有待考究,只是眼下的该解决的问题并不是去指责蒋玟,而是要马上补上钢琴手这个空缺,这个失误要是传来校长耳里,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江辰希一噎,反诘:“我才奸你老婆”

黑暗中。

元熙觉得有些窘迫。

蒋玟受到老师的安抚,有些感激,“好的,谢谢老师的指点,我们家里有钢琴的。”

他躺在自己的软发呆。

“倒数第一”

赫连胤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赫连尹眼中的示好,风吹起他黑玉般的短发,他慢慢迈上旋梯,眼珠淡得有些透明。

“这里真烦。”赫连胤将目光从台下收回,慢慢转过身,整个人仿佛被夕阳同化,变得缥缈虚幻。

礼堂里的尖叫声和吵杂声融成一片。

“那你觉得我不应该对韩洛宵道歉”

赫连尹的心被猛烈撞击了下。

“你不是老说不能浪费食物吗每次浪费食物的时候要想想,山区的孩子连饭都吃不起,天天吃土豆米糠,作为可以吃得上饭的人,不应该这么浪费的。”

“啊”一波接一波的尖叫掀破天空。

少年们恍如蜷在千万道金光中,面容有些模糊。

这妆容在国际双语学院里天理不容的,为此,她初中的时候就选择了另一所学校,只是少了少年们庇护的少女始终觉得缺点什么,她还是喜欢做个任性的小公举,于是她决定转学回来了。

“要不我下来推车”赫连尹提议道。

“你不会想拒绝吧”少年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不是吧,老子第一次送礼物,你舍得这样伤害我”

或许是她紧紧抿住的嘴角。

白寥寥的灯光下。

她的脑袋开了花,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渗出来。

“有人自杀了。”赫连尹避重就轻,她不能让赫连胤知道自杀的人是任夏瑾,全校师生对她有诸多偏见,任夏瑾现在是属于溺在黄河中洗不清的人。

像是为了映衬这句话,赫连尹稍稍转动眼珠,赫然看到地上一滩鲜红的血液。

像她这样低如尘埃的丑女,居然敢幻想着学校名人韩洛宵,简直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