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元熙摆手,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我这旧伤可还没好呢,我可不想添新伤啊,否则回去了我爸妈估计都认不出我了,这回还是阿胤救了我呢,要不是阿胤提议我们几人来东北见识见识部队,我估计整个寒假都要被关在家里了。”

“我们”三个少年面面相觑,都异口同声地说:“没事,调皮被家里教训了呢。”

错的教育会导致孩子的思想和价值观不正确,在这个点上,林婉言至少没有失败,阿胤是个好孩子,懂得疼惜谅解父母。

“妈”

赫连胤这样是保护妹妹没有错,可蒋家毕竟救过他一命,今日如果赫连胤在冲动之下伤害了蒋玟的性命,林婉言要拿什么去面对蒋家的人

不多时,韩洛宵把车子开了过来,几人把她塞进车里,沿着公路,一直开往元熙家废弃已旧的祖宅。

蒋玟被抽得晕乎乎的,脑袋偏了过去,赫连胤这巴掌是用了狠劲的,蒋玟低垂着头,脸颊红肿,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抬头看赫连胤,“你们想干嘛”

恐龙看了她各科的试卷半天,最后只能得出一个无奈的答案,她偏科得太严重,但她始终是做到了,数学第一。

那天晚上,赫连胤第一次知道,赫连尹原来是一个这么有野心的人,那么沉静的脸庞,散发出来的确是和热切,就像是要将世界抓在手中,一脸的。

赫连尹也不例外,课间休息除了上厕所以外,她几乎不会离开教室,久而久之,赫连胤也不去六班走廊外打闹了,怕影响她们的学习。

“哎。”赫连胤惋惜地叹一声,“真怂。”

“啊”那女孩顿时尖叫,高兴地合不拢嘴,搂住她的肩膀,与她微笑合影一张。

然而这么热闹竟然没一个人敢冲上去看妈祖。

陆梓瞳倒抽了一口冷气,惊讶道:“好美啊”

轻轻推开赫连胤。

信里面说血癌已带走她

地上铺着一条被子,几个角落放着杯装蜡烛,若干零食瓜子,饮料和薯片。

韩洛宵若有所思,看了赫连尹一眼,又看了元熙一眼,接着又看了看远处躺在沙发上的赫连胤,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礼貌地从桌上站了起来,笑容谦和,“你们先吃,我吃饱了,去看看阿胤。”

“我伺候谁了”赫连胤没抬头,眼睛盯着汤里的牛肉,他用筷子卷了卷,捞起来放在赫连尹碗里,又拿过桌上的酱料给她,“沾点酱更香。”

“你明白就少跟她们这几个怪胎玩,你要是实在找不到朋友,就跟我们几个玩吧,或者跟陆梓潼玩,我跟她是朋友,她会帮忙照顾你的。”

“阿胤你到底什么情况都这么多天了,哥几个约你,你天天都没空,到底在搞什么飞机”韩洛宵搭上他的肩,这事太蹊跷了,他们都打算严刑逼供了。

没事干但懂得赚取一些零用钱的女生也是聪明的,坐在家里时间也是花了,不如参加演习,游行一天就能赚取200元。

可他偏偏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她的独特,她的才华,人之所以会爱上另一个人,会一见倾心,会产生爱慕好感,是因为对方身上拥有着自己的优点和灵魂。

这价格在赫连胤眼里就跟几块钱似的,但赫连尹还是小心疼了一把,这套衣服就跟一次性似的,不值200块。

与他刻意写给赫连尹的信不同,少年写给她的信是刻意文艺的,怕她瞧不上,用了些不符书信的唯美主义。

而自己呢

礼堂外。

这学生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了,因着这原因,声乐老师对她的印象满分,她走到赫连尹跟前,声音有着掩不住的激动,“从明天开始,你就担任军乐队的钢琴手吧。”

几个声乐老师素日里都挺有交情,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对她说:“如果有的话,你尽管找去吧,我们队少一个人也看不出来的,能掩庚去。”

“是。”江辰希用力点头,“看别人**干嘛写自个的。”

两个少年躺在。

元熙上蹿下跳,掀开丁铃当啷的珠帘跑进客厅里。

因为电子琴可以随时提起就赚所以母亲给她买了一个安置在房中,一开始她也觉得电子琴很轻,手指一碰就响,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她的致命伤。

她微微抿住唇,不由自主生出一丝挫败感来,失望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处钝钝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赫连胤一噎,哂笑,“母上料事如神,儿子佩服。”

篮球落地。

他的脸笼罩在夕阳余晖中,冷冷抛下一句,“我先回家了。”

赫连尹和任夏瑾准时来到礼堂报到。

“不应该,因为你没有错。我知道你并不是痴恋于韩洛宵,你只是向往他身上那种美好的感觉而已,假如今天是校花对他表白,你以为校花会遭遇和你一样的谩骂么”

他的眼瞳突然变得空洞,不是愤怒,也不是冰冷,而是空洞,就像一柄利刃刺中心脏要害,他低低微笑,“你觉得我是个小偷”

“你点的。”赫连尹回看他,笑意淡然。

“安静”教官怒吼,脸色难看。

元熙用手遮住额头,挡住头顶的令人晕眩的阳光,持续往日的热情模样,哂笑,“小尹妹妹,你在这里干嘛”

赫连胤眼神狐疑,“真的还假的啊”

“不用。”少年严词拒绝,将额前的短发一甩,使劲吃奶的力骑上斜坡,奈何斜坡实在太陡峭,任赫连胤怎么使劲都像在原地踏步,没多久,他的腿就又酸又麻,只好向赫连尹认怂道:“不行了,骑不上去了。”

当时买完他就后悔了,好端端的买一辆单车干嘛,又不能带着单车去坐车,最后只好认命骑回来。

在他印象里总是冷漠得不可接近的赫连尹,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我没看过,我听说的。”

赫连尹愧疚地捂住任夏瑾的额头,试图背起她,可受伤的手腕行动不便,任她怎么把任夏瑾弄上背去,都会滑下来。

这种小伎俩他们小学二年级就玩烂了,但凡想出校园,就会装病。但后来他们找到了更加简洁的方法,那就是翻墙,直接把课逃了然后翻墙出校,连假都不用请了,省事。

一缕令人作呕的腥甜味飘进鼻尖。

任妈妈的话有板有眼,像一柄柄冰冷的刀,重重地插在任夏瑾的心坎上,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看着,看着任夏瑾血淋淋的伤口被扒在阳光下,撒上海盐。

窗外长空寂寂,他却毫无睡意。

“你还真诚实啊。”赫连胤嘴角的笑容淡去。

长长的等候椅上只有赫连尹一个人,她垂着睫毛休息。

少年凝视着她,眼底有寂寞黯沉的微光。

赫连尹慢慢走着,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心跳如打鼓,刚才哥哥在做什么?晚安吻?国外的礼节么?还是……

她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