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杰这样一比较就不再害怕了,想到自己对陈清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还不够到位,不够让陈清痛不欲生,陈志杰不想就此停步不前,如果就这样停手,一则他这口气没出出来,二则他在群众面前就面子扫地,永远抬不起头了。

来福为什么现在在外面晃悠没待在自己的窝里,是因为昨晚三更半夜贵叔给郝佳明求回家替郝佳丽看病看到了快天亮,而天一亮,陈志杰跟生产队的群众还没来村禾场上之前,贵叔就用蛇皮袋装了半袋药,又背了平日里他出诊的药箱出门去为他的几个事先约好的病人看病去了,来福就跟在贵叔的身后。

陈战军,陈清,陈凤,曹菊英,都以为陈志杰返回禾场是怕了陈战军及陈战军手里的这杆鸟铳,其实不然,陈志杰是要斩草除根一举拿下陈战军,陈志杰计划好了,解决了陈战军,在新的生产队队长没产生之前,他陈志杰惩处郝佳丽就再没有人管束阻拦得了,到时他想揍就揍郝佳丽一顿,想踢就踢郝佳丽一脚,随他心所他欲。

对于陈志杰这个人,自从陈清当生产队队长时提拔陈志杰当副队长后,陈志杰第一年处理生产队的事情陈战军就看出陈志杰是个品行不端的人,陈战军曾经也提醒过陈清,叫陈清早一点将陈志杰从生产队的干部群里除名,以免时间长了养虎为患。

尖叫一停,即刻就由陈志杰带队,禾场上的群众除剩下一部分没受过伤的,用来断后拦阻陈清还在原地听从陈志杰调遣的外,其他的群众都跟在陈志杰的身后簇拥着陈志杰,一行人浩浩荡荡将郝佳丽像抬去集市卖的猪崽一样抬起来打算要离开郝佳丽村子里的禾场了。

脖子一离开绳索,陈凤大咳了两声使自己呼吸畅快了一点,之后陈凤就抓着绳子跳到了离双脚有半米高的地面。

陈凤完全是怀着一颗求死的心上吊的。

因为毕竟陈清已经交权了,陈清在生产队担任队长的任期已结束,接下来他们也不知道下一届的新队长是不是陈志杰,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陈志杰当队长,他们今天帮了陈清,他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以后在生产队的生产派工过程中,就有他们受不完的罪,这罪全部是陈志杰给的。

“今天你休想得逞!只要我曹菊英还有一口气,我曹菊英就要跟你陈志杰拼到底!”曹菊英口气硬如铁,哪怕陈志杰紧紧抓着她拿刀的手,已经是要掐断她的手一样的不断使力。

陈清则仍在想着陈志杰做梦也要当生产队的队长,以及陈志杰舍不得丢掉已有的生产队副队长的职位,陈清跟曹菊英一样都对陈志杰掉以轻心了。

因为往前,这个年龄段的干部还年轻也没有什么领导经验,滚打在基层,在群众的队伍当中,那是真正的在磨炼自己,所以耐得住忍得了官职的小。

陈清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另一部分年轻人,这时就不分青红皂白要揪住郝佳丽不放了,他们由陈志杰带头看见曹菊英的下跪等于没看见一样,依旧个个摩拳擦掌继续向曹菊英靠近。

“可是,妈!你这样不行,你还有兰跟文在上中学,你不能有闪失,这两兄妹不能没有你。”陈凤拖住曹菊英的手,不给曹菊英抽门栓冲出去。

陈清也早就了解陈志杰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的本性不管用什么语言,表情,动作,以及穿各种不同颜色与款式的衣服都修饰不了,包藏不住,善良就是善良,恶毒就是恶毒。陈志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套用郝佳丽家乡骂人的词语说的-----杀人不用刀,陈清怕这把刀,更怕这把刀挥向郝佳丽。

wech生产队现如今到了冬天,群众全部像动物一样躲在家里冬眠,都不用怎么下去地里干活了,陈清的队长权力在这时也得不到发挥,而且陈清已经向公社提出了交权给下一届生产队的队长了,且下一届生产队的队长还没选举出来,虽说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那么这几天也就是陈清没实权的时间,加上陈清犯了这小小的如鸡毛蒜皮的错误,连陈志杰自己也知道这错误是微不足道的,但陈志杰就想要唯恐天下不乱的闹事,把陈清这次生产队选举新的队长没有他提名的仇报了。

当陈凤好不容易将郝佳丽的衣服洗了第一遍,还没将郝佳丽的衣服用清水漂洗,也刚刚把郝佳丽的衣服漂洗的水调好水温,陡地,陈凤被前屋传来的一阵喇叭声叫着她的名字惊得舀水的木瓢从手中掉落地下,陈凤坐着的身子差点从她平常当第二条腿的方凳上高高地摔了下来。

陈凤经常想,自己的丈夫这么狠心绝情,自己的两个孩子却那么懂事一点也不像自己的丈夫,要不是自己的家庭这个样子,等到她将来老了,这两个孩子绝对是两个孝顺的孩子,她的这一生能有这样的两个孩子也是一大慰藉,就是可惜她没这个福分享受了。

因此,陈凤已经无颜面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及村民长久以来的议论与眼光,也不想让自己再拖累任何一个亲人了。

陈凤的方凳昨晚给曹菊英拿了给贵叔配药的时候坐去了,陈凤只好抓住家里扶住家里能抓能扶的家什来到郝佳丽的床边。

曹菊英没文化不能完全听明白与理解透贵叔话里的意思,曹菊英囫囵着又说:“怎样当生产队队长我不懂,但是,陈志杰这种人就是不能主导生产队的大事,否则,我们群众就是年三十砧板上的肉,横竖由他剁了。”曹菊英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明了又继续道:“陈志杰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这次我听我家丽丽的舅舅说,生产队下一届队长候选名单里没有他的提名我真是松了一口气,而且候选人名单已经到了公社去了,新的生产队队长就等群众选举公投出来由公社领导审核通过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下午陈凤还以为郝佳丽没什么事,郝佳明从礼堂回家后也没太说清楚,现在看到郝佳丽这副样子,陈凤就如被人当头一闷棍,整个人都懵了。

陈凤提出了跟曹菊英一样的想法说:“妈!您看丽丽这汗出得跟洗澡似的,得赶快给她多喝开水,要不这么高的高烧烧下去别把人烧干了。”

曹菊英打算,等把郝佳丽带回家喂了郝佳丽喝了水,给郝佳丽换了身上的湿衣服她也该好好的要睡上一觉了。

抹一遍后,曹菊英将手中的手帕拧干水放在碗里舀来的溪水中搓搓,搓过也不拧完全干手帕的水,就将手帕折宽折长贴在郝佳丽的额头对郝佳明说:“明明!你姐这样出汗出下去会虚脱,不行,要给你姐多喝开水,明明!你在这守着姐姐,奶奶回家拿一壶开水来,顺便拿一套干衣服给你姐换上,你姐身上也湿透了,我走后你记得给姐姐抹汗,别给汗水凉了加重你姐的感冒,我很快就回来了。”

郝佳明在旁看着奶奶挥着铁榔头,然后铁榔头每落下在铁锁上,郝家明就要闭住眼,捂住耳朵一次。

因为她的头痛得要裂开了似的。

郝佳明正从曹菊英灶屋的猫洞里掏出曹菊英家门锁的钥匙开门,钥匙还没插入锁孔,郝佳明就听到曹菊英在身后叫他了。

摔在石壁上的后果郝佳明猜得到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郝佳丽只盼望着弟弟郝佳明别忘记了自己跟他交代的这些事,而且希望弟弟快一点给她送来女贞子与生姜一起熬的水,这样郝佳丽喝下去以后,把身体的寒冷通过生姜的驱寒与女贞子清热然后糯米酒运行加速血液的循环,很快郝佳丽就会出一身汗,出了汗整个人就会退烧然后轻松了,然后郝佳丽的肾脏就不会影响太大被体内的病毒细菌侵蚀的时间太长,要不然郝佳丽的肾炎病复发了就等于上次的住院白住了,也白花钱了。

家里米没了。

郝佳丽一醒来,整个人气若游丝地靠着粮仓的墙壁,一双眼睛尽是对这些人的不屑,几个农妇达到了目的离开粮仓时一个个还理直气壮地说:“不弄断你的手算便宜你了,看你以后还点火不?”

郝佳丽顾不了母亲的情绪,救舅舅出群众与干部的批斗下要紧,母亲有什么想法都好,郝佳丽只有把它摆在一边,郝佳丽决不能因为母亲的情绪就告诉母亲为了舅舅自己此刻想做什么,那样只能坏事,母亲知道了这一切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曹菊英叫郝佳明在人群的背后悄悄站着,别跟着她。

郝佳丽听到了这几个人中有人叫着:“喂!你是郝广家的孩子吧?你快点上岸来,我们领导有话问你。”

郝佳丽急忙问:“舅!你有没去公社卫生院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