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扯谎,很显然,蔚兰是个中高手,而且还是一个挑剥离间的高手。

以二十四岁的心境,审视十六岁的自己,感觉太复杂了。

从昨天到今天,这个蔚二小姐一直在动歪心思,恨不得毁了四少一心想成的美事,蔚三小姐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姐姐?

她,蔚兰,小的时候算过命,命格富贵,可旺夫,可兴邦,可尊荣一方。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慕戎徵在研究蔚鸯,反过来,蔚鸯也在研究他。

你才吃错药了呢?

慕戎徵松了她的耳朵,改用双手捏她粉嫩的脸孔,直捏得她变成小猪脸。

现在,她越发看得清楚。

柳瀚初几步跨上来。

再三衡量后,她满口答应下来,决定再冒一个险。

但她没说话,还好声好气地对她说:“会的,你和瀚笙很配,如果祖母不答应,我来帮你说情,一定让你既能读好大学,又能嫁好如意郎君……至于你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不过没事,到时我帮你补一补,再让瀚初好好教你一教,一定可以上去的……”

“三妹,你也太天真了,凭你这身份,怎么可能做得了慕营长正妻。别眼高手低了。这是不可能的。听说这慕营长是富家子,家世显赫的很……”

她没有破身。

蔚鸯要吐血,他国语是谁教的,给人取呢称也恁难听的。

天呐,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我说错了?”

“那就学。”

上了车,回到公馆,蔚鸯一路被拉着回了小楼,进了新房。

“我什么时候说的?”

正在这时,远处,亮起了一道道车灯——那是军卡在向她驶来。

这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温存。

慕戎徵伸出手,在蔚鸯额头狠狠叩了一下。

不管她在动什么歪脑筋,今天,他不想闹得不开心。

“是是是,我和他,一定老死不相往来。”

蔚鸯指天为誓,脸上尽是前所未有的真诚。

这的的确确也是她的真心话。

可是,柳瀚笙听完这番话,心口一闷,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这这这,这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她吗?

怎么完完全全大变样了?

这些到底是真话,还是为了自保的反话呀?

他分辩不清了。

并且觉得,这应该是个冒牌货……

“话说得倒是顺溜,但愿你说得出,做得到。”慕戎徵一把拥紧她,挑衅着脸色惨白的柳瀚笙:“姓柳的,你也给我记住了,她是我的,从今往后,请你离她远远的……”

走廊上,一个是身姿伟岸的军人,一个是稚气未脱的学生;一个眼神高高在上,一个目光倔强悲恨。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大战。

“慕戎徵,你不要以为你从我手上抢走了她,是一件多么耀武扬威的事,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我也不稀罕。但是,你给我的耻辱,我会永远记在心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面对慕戎徵,柳瀚笙居然敢和他叫板。

好吧,他本来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

可惜,他再怎么想和慕戎徵一比高下,也都没用,出身这种事,真心没法比。

慕戎徵挑着飞扬的剑眉,淡淡道:“你错了,不是我从你手上抢走了她。而她从来没有属于过你。我和她,是命运在撮合,你注定没那资格。”

那张利嘴,还真不是柳瀚笙能对付得了的。

他冲蔚鸯失望之极地睇一睇,压着满肚子的悲恨和屈辱,快步跑了出去。

为此,蔚鸯暗暗松下一口气。

嘿嘿,好极了,柳瀚笙的悲剧人生也算改变了,她与他,就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