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绝对对是哄人的谎言。

可现在看到他,她却背上生寒。

柳瀚初无比信任蔚鸯,“她是不是出不来?故意让你编了谎话来绝我心思的?不行,我非要见到她不可,蔚兰,你带我去见见她吧……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今年开春时,蔚鸯脸红红地跑来对她说:“瀚笙向我表白了,我们约好一起去读南江第一大学,等大学毕业就结婚。堂姐,你说,祖母会答应我去读大学吗?”

那些年,他身边好像跟了很多女人,可据她所知,至他被乱枪打死时,身边跟的女人,除了她,没有一个是有名份的。

可能是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觉得特别的累,眼睛一闭,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就睡了过去。

“所以,以后别这么叫我,不好听。”

难道,命中注定她该如此吗?

“我……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之间能讲讲道理……四少,您要是当真完全不讲道理,又怎么可能在军中立足,对吧……”

她有点绝望。

咵咵咵,慕戎徵拿着那对连花灯,笔直地走向蔚鸯,却没有一脸冰冷地戳穿她那显得拙劣的把戏,而是带起一阵风,越过了她,蹲到了河边,将灯放了下去。

那个时候,慕戎徵还只是一小小营长,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能搅乱时局的出身,外头人只知道他是某个权势人家的贵少爷,却不知他来自名霸一方的军政世家。

嘶,疼。

而她只能僵着身子站起。

“对。比金子还真。”

“行,那我们洞房。”

呃,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她再度被他扔上了床,男人再度压上了她,一双大掌在解她的衣扣。

面对如此惊变,蔚鸯顿时花容失色,急急忙忙捉住那只几乎要大她一倍的大掌。

“四少,四少……你是男人,男人就得言而有信。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不宁。做人一定要做一个守信的人。你说要等我再大些才圆房的,说话要算话,我们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这番话,估计是她认得这男人之后,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原本就只是唬唬她的慕戎徵盯着那玉也似的小手看,在后慢慢上移,睇她美颜。

“哎,小东西,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没打鬼主意。”

“你当我傻子吗?”

他的剑眸冰冷,冷静到没半分**。

“你怕我伤害柳瀚初,当我看不出来吗?”

咳咳咳,这家伙,太难骗了。

不过,也难怪,谁让她前后态度变得这么快?

“你想听真话吗?”

她陪着笑。

“说来听听。”

捏着她的下巴,他神情凉凉的,让人难以判断他此刻心情如何,“小东西,你给我记清楚了,你要敢耍我,我一定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人又开始吓唬人了。

她只能拼命点头,“一,我没哄你,刚刚全是我的心里话;二,我已经认清我和柳瀚初只是朋友之谊;三,我的确不想你伤害他。因为我不想欠债。他要是因为你受伤,我良心难安,放他离开,我与他就互不相欠了……”

说到第三点时,慕戎徵眯了一下眼睛,等听完,那愤怒的气息,一点一点全消散了。

只是他那质疑的目光并没有就此平复。

“四少,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对不对,夫妻之间应该彼此信任。你得信任我。”

蔚鸯大着胆子求信任。

慕戎徵却嗤之一笑,伸过劲指又狠狠捏了她的脸蛋一下,“我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大米还要多,你这些话,哪些能信,哪些不能信,你当我分辨不出来?”

她只得咬唇,装无辜:“我绝对真心的。”

他却哼了一声,从她身上翻了下去,枕在鸳鸯戏水枕头上,“继续装。”

好吧!

这人真的真的太难骗了。

哄人,绝对是一门技术活。

她想了想,决定改变前世那份高冷,主动亲近他,凑上前,冷不伶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不是装的,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