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洗澡了,你们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在这里,大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女配温柔,叫虚伪;女主温柔,那叫气质。

许攸宁歪脑,“这样的说法会显得我比较弱势吗?”

他想了想,莫非孟廷在附近?他是知道许攸宁会在孟廷出现的地方扮演楚楚可怜,柔和可人的形象的。

躺在床上几天,继母来探望过一次,端庄贤淑地坐在床边,笑容和蔼慈爱,如果不是许攸宁记忆里有这人对父亲说的泼脏水的话,她还真会以为这位母亲生性平和。

还在睡梦里的许攸宁看着画面里歇斯底里的女人,心底只有两个字:不屑。

陈雨薇那时还窃喜,她英语最烂,有个这样舌灿莲花的室友还怕大英挂科?她还暗搓搓地想,这妹纸文科那么好那理科肯定不太行,我借她抄高数她给我来大英,哎哟喂!黄金搭档啊!

黄老师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威严沉稳,许攸宁喜欢这样认真的老师。和大多数同龄人不一样,当他们热衷于亲近刚从大学毕业,言谈自由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年轻老师时,许攸宁喜欢总是强调“无规矩不成方圆”的老师。

班级的座位是一个一个分开的,早上考语文英语,下午考数学文综。

许攸宁暑假做了充分准备,如今拿到考卷很是放松,黑色水笔在姓名那一栏填上:许攸宁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暖暖的,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好像回到过去,坐在历史昏黄的场景里,复制着相同的动作。

考卷上消散着铅字印刷新鲜出炉的淡淡墨香,卷面遗存机器吐纳的温热,白底黑字的仿宋体清晰分明,高考时候的奋斗那么热血和充满期待。

许攸宁晃神也不过几秒的事情,她认真下笔,嘴角不由地翘起。

上午考完,班级里哀鸿遍野,大多数同学在抱怨“摸底考不近人情实在太难”,还有一些同学——“哎呀,我这次完蛋了,又没考好!感觉错了好多啊!”

许攸宁低头做翻译,类似的哀叹不绝于耳。

青春期少年要面子,所以尽说些你知我知说来只是爽一爽的“我都没复习”“我考的一点都不好”类似的话,似乎显得自己不看书就考出了优异的成绩都是依靠自己出类拔萃的智商,又或者是怕说自己考得还行成绩却惨不忍睹。青春期与中二期关系紧密相连,没成长成熟的少年秀智商的同时是真的在秀智商了,自尊心作祟的荷尔蒙味道倒是挺可爱的。

许攸宁托腮怀念,她想起曾经有人问她考得怎样的时候,她是这样回答的:

——中值定理证明题书上概念没有吃透,曲面积分计算能力问题比较重。

“许攸宁,你考得怎么样?”

突然出现在眼前明朗的笑脸,许攸宁想了想,

“语文第二篇阅读分析第三题的含义不太肯定。”

宋昀一愣,“你考得还不错?”

许攸宁点头,宋昀是许攸宁高一高二的同班同学,似乎在所有同学里算得上关系熟络,

“我听朋友说,你暑假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复习啊,好认真!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沉得下心就好了!”

宋昀扑闪着大眼睛,语气似乎是对自己不求上进的埋怨,

坐在旁边的同学听到宋昀说的话面色怪异,可看看许攸宁,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攸宁沉得下心才怪,鼎鼎大名的缠着一中非常优秀的毕业生孟廷,似乎还因为学长和姐姐关系闹得很僵。

许攸宁不知旁人怎样想,她只接住宋昀的话头,眼神认真:

“你是浮躁了些,女孩子该安静的时候要静得下来,不然会显得有些轻浮。”

宋昀一僵,面对许攸宁那张良苦用心的脸实在是很想一巴掌扇上去,她轻浮?她浮躁?

宋昀脸都气得抽筋了,如果许攸宁是故意的那她还可以借题发挥,可这张显然是关心她的脸……

宋昀心底翻了个白眼开大马力,

“许攸宁,这个老师看上去好严格,作弊的话一定会被严打的。”

许攸宁非常同意地点点头,望着宋昀一脸深情,

“宋昀,你可千万不能作弊啊!”

面对许攸宁忧国忧时水汪汪的桃花眼,宋昀觉得她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待宋昀脸上难看地走后,许攸宁勾起嘴角重新把注意力放进书里。

许攸宁觉得一个上午太平静了,以原主曾经刮起的腥风血雨,她上学第一天起码得有个波澜壮阔的开头啊。

不过许攸宁马上就释怀了,无知的陷害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下午第一场考的是数学,许攸宁思路流畅,考到一半突然有个小纸球落到自己的桌面上。许攸宁很认真地看了看小纸球,原来如此。

监考老师非常有节奏地走了下来,其他两位监考老师驻守阵地。

“跟我走一趟。”

许攸宁在办公室里乖巧地站着,不久后,宋昀眼眶红红地也被老师带了进来,

被一圈人围着目光谴责,许攸宁觉得这体验非常新鲜,不枉此生了。

几位老师轮番轰炸,许攸宁眉头轻蹙,忧愁点点,宋昀更不逊色,两行清泪蜿蜒曲折,谱写一曲悲伤逆流成河。

无论老师问什么,宋昀都先看看她,再咬唇微微摇头,清泪结束后,豆大的泪水噙在眼眶欲落不落,

几个老师都叹息,看向许攸宁的目光更加不善。

终于,宋昀张了张嘴,脸上有着深深的歉意,许攸宁作不忍直视地扭过头,仿佛非常害怕将要被说出口的事实,实则轻轻按了口袋中手机的一个按键。&!--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