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撒着娇将来意说了一遍。

“七表妹是怎么待客的?丫鬟连盏茶也不上?”徐若瞧见溶月一脸悠闲的模样,出声呛道。

又看向那婆子,柔声道,“我白天将耳坠掉园子里了,方才发现了便来找一找,果然在那边找到了,正准备回去。”说着,将鬓发挽到耳后,露出微微晃动的耳坠。

“郡主……不……不要吧。”云苓双腿打着颤,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徐沈氏愣了愣,嚎啕道,“娘,我可真是冤枉啊。拂柳怀上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若真是个男孩,我抱到我名下养着便是了,何苦造这等孽呢?”

回到梨落院,云苓已经醒过来了,在屋里等着。见溶月回来,忙迎了上来,一边挑了帘子,一边道,“郡主,你们回来了,方才前院守门的侍卫送了个盒子过来。”

她一勾唇,欢欢喜喜跑了上去,声音清亮如碎玉浮冰,“二姐姐你们等等我!”谁也没瞧见那双幽幽深瞳里,绽出一星志在必得的光亮来。比谁会演是么?那就演给你们看!

老夫人看她一眼,眼中的嫌恶一闪即逝,“地方官不同与京官,任满三年就要上京面圣。想着你们也不懂这些,便没跟你们说。”

云苓这会还在房中休息,只留玉竹在房里伺候着。

萧煜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煜属下受了伤,需要尽快医治,这里就拜托大师了。”

她扭头望去,见萧煜已将她肩上的外衣拉开,正在认真查看着伤口。

溶月吓出一身冷汗,忙取下腰间的鞭子,用尽全力朝那人手腕甩去。蒙面人不防,手一抖,剑便刺偏了,堪堪从溶月头上划过,将她发上插着的碧玉簪碰落,一头青丝便旖旎散开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碧玉簪掉落在地,“啪”的碎成两段。

“对方来了多少人?”溶月没有接话,冷静地望向天剑,面上已然一派镇定。看样子,有人要杀萧煜,只是他一个堂堂大齐王爷,怎么会惹上仇家的?

云苓小声道,“郡主,这里好诡异,我们还是出去吧。”

这下糟了,她焦急万分,下面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得赶紧找人来救郡主和云苓才是。想到这,忙撒腿朝前头跑去。

只是近些年了空大师年岁已高,很少再出法兴寺,更鲜少会开堂讲经了。

见到溶月,他急急跑了过来,见眼前的溶月虽然面容有些狼狈,但好歹完好无损地站在了面前,不由松一口气,“属下参见郡主。郡主可有大碍?”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流终于变少了,喧嚣声也渐渐远去。

沈滢玉轻哼一声,不再看她,对着众人道,“走吧。”

窦樾和慕容彬怔在原地,他们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等冷遇。两人看着沈慕辰远去的背影,眼中迸出狠毒的光芒。

她穿得单薄,一袭鹅黄金丝海棠花纹交衽襦裙,外罩月白色绣缠枝莲花镧边纱衣,隐隐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惹人遐想。一头如墨青丝挽成飞天髻,鬓边闲闲垂下几缕发丝,耳畔的水滴形耳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着,愈发显得千般姿态,万种风情。

溶月从雪帽中探出头,一双明眸打量着路边的景致。街道两旁店肆酒楼鳞次栉比,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想当初她也曾坐着康王府的马车行在这条路上,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不禁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慨来。

定远侯自然不敢怠慢,换了衣服随高公公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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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汐云见沈慕杰似要发怒的样子,怕他做出什么事失了礼数,忙接口道,“杰儿听说你替祖母绣了条抹额,正好奇呢。”

“五哥。”她淡淡应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房的五少爷沈慕泽。

李嬷嬷一听,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她腰不好,才跪了这么一小会已觉得腰酸背痛了,莫说还要再蹲着把这些细小的碎片清理干净了,这又是大冷天的,不是要了她老命嘛。

沈慕辰还有些不放心溶月的身体,派了人去同老夫人说一声,自己送溶月回梨落院。

“郡主,您怎么了?”云苓既担忧又纳闷。

马晓虹硬撑了一会,心里的弦终于崩断,牙齿打颤冲着宋锦如道,“宋小姐,方才都是误会,我给你道歉了。”

老夫人接过细细看了看,赞道,“你倒是个孝顺的丫头。”看完折好,递给碧锦,“好生收着,回头在房里挂起来。”

沈溶月自然不知道老夫人的心理,若知晓了,怕得感慨一句,这人呐,真是贱!

沈溶月似是没听见她们左一句又一句的嘲讽,只笑着对老夫人道,“祖母,这道火腿鲜笋汤溶月尝着不错,味道鲜美清淡,香软可口,您也尝尝。”说着,示意一旁伺候的碧锦盛一碗给老夫人。

沈滢玉又是一哆嗦,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茶盏里便晃出一些水珠来,打湿了裙衫,水渍氤氲开来。

老夫人何氏并不是她的亲祖母,她只是老侯爷的续弦,生了二老爷沈司玄和四姑奶奶沈婧琳,所以对前头正室留下的大房和小妾生的三房一直没有好脸色。更何况她一直觉得这定远侯的爵位本该是沈司玄的。

萧梓琛也是一愣,脸上神色变了变,眼中晦暗不明。

云苓和玉竹自然也听到了,满脸错愕,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爹回来了?记得十二岁那年,爹应该戍守在凉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