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来往自由,每一个人的行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反而并没有什么太乱套的事情发生。

但是手持由我爸妈亲赐的尚方宝剑的季宏伟,本不理睬来自底层的我微弱的反对意见,拎着我直接去了西三环的手机大世界。

小依同学也不过是头一天来报到嘛,怎么已经跟这家伙很熟了吗?

第二年,我考上了这所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

其实男生也是怕的。但是他们会拼命把那种害怕的样子藏起来。

从小到大,我一粒痘痘也没长过。

我是上铺,声音向上传,直往我的耳朵里面钻。

我一个激灵,醒了。

哨声哽哽咽咽,幽怨哀婉。

妈妈的,居然是――“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

这又是哪个祸水惹下的情债?

漫漫长夜,扰人清梦。还不赶紧下去善后?

我先忍。

那个口哨不依不饶,还在那里继续东流入海。

我下铺的小依哼哼两声,继续睡。

门边下铺的方墨醒了,痛苦地轻轻呻吟。

我心情好过一些,趴在枕头上偷偷地乐。

难道又是方美人惹来的冤孽?

我听听动静。

咦,对面宋建平她老人家纹丝不动,安然高卧。

情形不大对劲哦。

阿平她老人家平日里,是睡觉最轻的一个。今天她是怎么啦?

嘻嘻,这不是未免有些欲盖弥彰吗?

那个口哨哽咽难继,听了有种让人跟着它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已经有零星的叫骂声从各楼层的窗口传出来。

我搬着手指头,帮他计数。

他吹到第七遍,我爬起来,趴到窗边。

“喂!”我对着树底下那个黯然的人影喊一声。

口哨声停了。

果不其然。罪魁祸首在我们宿舍。

“你前列腺肥大还是尿道发炎啊,”我问,“流了这么半天,为什么还是搞不定?”

楼上楼下各家窗口,哄笑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人,原来很多。

“兄弟,她明天下午在生物楼上物理实验,记得去堵她啊。”我说。

许多口哨声在起哄,百川汇流,一起东去入海。

方墨轻轻地笑。

宋建平大喘一口气。

你活该。

我可是给了你时间去控制状况的。

谁叫你不闻不问,躺在那里装死。

隔天下午,下了实验课,我快快地逃出来。

宋建平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我时,冷冰冰的好似可以直接将我速冻起来保鲜。

小依只是恋恋不舍,直想看看那位东流入海的真面目,到底让我给扯开了。

我跟小依一人抱了一盒香草冰激淋,坐在场外面枫树荫底下的长椅上,对着那些生龙活虎正在运动中的男生,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小依用肘弯捅捅我。

“喂,你那个护法来了。”

我跳起来。

“小伟!”

接过他手里的冰绿茶,分给小依一瓶。

“我不要。”小依眉眼儿弯弯,“你们两个一人一瓶。没有我的份。”

“小伟不喝这个。”我塞给她,“甜的东西他会过敏。”

“真的啊。”小依接过去。

“他只能喝那种苦苦的茶。”我乐不可支。

老天有眼。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