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轻下意识的环上小腹,语气坚定:“我不去。”

顾谦站在检察院大厅,墙上一幅干净的宣传画,几笔简单的线条钩勒出一个天平,左边托盘上是些抽象暗淡的货币符号,右边却是一个色彩鲜明的心型图案。天平的左边高高翘起。

心头酸涩非常,咬牙绷着咽喉的神经,现在的她若只微微放松就有东西崩溃而出。

最大的努力,最快的速度,在同一个时空中他不是神灵,不能停住时间。最后留给他的,只是那金属大鸟起势破天的画面。

幽静的校园是最好的地方,象牙塔里毕竟没有人间的残忍与讹诈,少了丑陋,剩下的总是美的。

“小透……小透,现在妈妈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有你,只有你……不行……”断断续续的话语,也不知是说给孩子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没有半分钟的时间,她就自己坐上了这个阿姨的车子。

“黄丹丹,你这人一辈子偷懒,还说教我化妆呢……”

他刚出门,听见身后小小传来的一声“拜拜”。侧目,门渐渐合上,门边有只只澄澈的、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一点点隐在后边。

“啊……呸呸……”扣出柳丁,程欢苦下一张脸,叫唤:“好吃什么?酸死我了!”

“请问……”

指了指堆在地上的花,她吩咐一起扔掉,见小丫头喜欢的爱不释手就都堆在她身上,连人带花一块哄出去。

看见他正瞧着自己,回身拿出一个家伙冲他扬了扬,那是个很破旧的电动滑板。“试试还能不能修好。”

下意识的反应是遇到了打劫,正要反抗就被人擒住手臂,硬是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多久没一起游泳了?”何子易瘦的上身满是水珠,神饱满的看着正向这里走来的顾谦。

“骗人!”

垮下一张脸的小秘书一口的哭音:“轻姐,你不知道,现在王杰的积蓄全部放在房子上。我们两家都是一般的家庭而已,父母勤苦了一辈子,把钱全花在这上了。其实想想也觉得很不应该,可我不是那种拿婚姻当玩笑的人,结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既然是一辈子,就不可能这么将就着闭眼糊弄过去。我是女人,总爱留下一些回忆。你明白的吧轻姐,等老了,和老伴儿坐着摇椅,慢慢回想着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那样美丽过,即使那时候皮鹤发,可就已经足够了,是不是?”

一直觉得电脑是一个最不稳定的东西,它可以为主人保有各种专属的信息,哪怕是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但是,一旦它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它也一定会出卖它的主人,如果不是碰到菜鸟一只的话。

“你干吗?又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你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能不能别在摆出这种不知世事的样子,跟我还装纯情呢?”

“回来就好了,就好了……”

“一看小姐您就是长时间没回国了,在国外呆很多年了吧?”司机师傅也是个热心肠,浅笑着与她聊天。

“您抬举靳轻了,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

“靳轻,你回来了?我,我还以为是我家小强呢。”大姐头正穿着围裙,一手还拿了铲子,回头又向屋里叫唤,“丫头,你老妈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道力量揽住肩膀,她被人擒着双臂强硬着转了方向。

这钱一定是给多了。他暗忖。

“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在我面前吹牛自己会意大利语。”在她半吊子的口语与手舞足蹈的配合下,终于让他们到达了预定的酒店。他看了眼一脑门子薄汗的她,一脸调笑。

这样的艺术,是一种永恒。

叮!

他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微睁开左眼,看见她,又闭上。

人群开始散了。

某人是猎手,在这场角逐中他早已看准了对方的软肋。

年轻的母亲抱着她的孩子快步走过,还一边念叨着:“就要下雨喽。”小孩子却是新奇的,一双打眼望向灰暗的天空。“没关系的妈妈,还有两个路口就到家啦!”

靳轻眼角瞥到她的小腹,那里还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骨感,她想到那天医生说的,劝丹丹打掉小孩的事。

靳轻收拾好思绪,考虑了刚才医生的建议:“我明白了,我会劝她的。”

肩膀被捏的有些痛楚,也许是气的受不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样的他让靳轻害怕,有些遥远,从未触及。

听说朋友在凌晨时分离开,走的时候,没人知道。

“他捉妈妈的手不放……讨厌他。”靳小透沉默了半天,终于说出自己最在意的事。

陈嫂接过他手里端出的碗,转到厨房涮洗。

随着女侍应生的引导,她们来到一处宽敞的治疗室,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

话音刚落,一个人走进来。

“有空的时候算算帐,你花在律师费上的钱与你得到的赔偿金与赡养费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顾谦伸手抽出一烟点上,他从小被教育要有礼仪风度,在女士面前他从不抽烟的,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本没有做绅士的必要。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学校里到处都是远道而来的学子与家长。沉寂了一个假期的校园终于热闹起来。这时候,忙坏了的是学生会那些负责引路的义务宣传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