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后的目光落在philippe身上时,瞬间变得温暖。“你好吗,我的孩子?”她微笑着看着这个她最钟爱的头生子。

等成碧和philippe跟云深说完了话,起身站到过道里,我便走上去和她说再见。

云深红了脸,拉着她母亲的衣襟,垂眼看着地面。

我们踱进春睡坞。此时坞内的西府海棠已过花期,在碧绿的叶间结了些艳色的小巧果实,远看去如同翠锦上的点点胭脂痕,别样地风韵绰约。

我环顾殿内,并没有签筒。眼见树下的老和尚醒了,便走过去想问一问。

明净的阳光里,云深正倚在成碧身边,将一朵栀子花别在她母亲的衣襟上。这图景就像一幅明丽温静的水粉画。

她抬头看我,晶亮的褐眸中已有泪光闪动。

“不用了。”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我看看他冰柜里盛着各种冰淇淋的圆桶,转头问云深:“香草的要吗?就是vanillé。”她高兴地点头。

我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周围热闹熙攘的街景上,而是我的衣着。我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色t恤,很随意的穿着。

我和玮姨都吃了一惊。玮姨连忙担心地问她:“这样小的年级就不吃,身体受得了吗?”

那身影轻轻一动,慢慢转过来。

疏影淡笑道:“gisèle长得像天使,我小时候怕是没这样好看。”

于是,我的工作开始继续,也还是长时间,大强度,但却不像以往那样玩命。我开始注意休息和健身,开始了适当的社交,重新开始感受生活里那些被我抛在身后的美好事物–只除了爱情。

我一如既往地学习和做试验。工作是我唯一的发泄和转移注意的方式。若不如此,我怕是要被痛苦逼得神志不清。我试图要把你从我的情感和记忆里抹去,但只是徒劳。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仍然爱你,哪怕你已不再是我的。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病症,但父母,玮姨和成碧脸上的悲伤和绝望让我恐惧。

微醺的灯下,一个长身如玉的青年正在放轻手脚关好那对沉重的雕花楠木门。听见我的脚步,他抬头对我歉然地笑:“玮姨,抱歉又让你等。”

我决定压上最后的赌注:“成碧和philippe结婚时,我父母送的礼物不算太丰厚。我打算买下博里亚古堡和领地作为我送成碧的一份迟到的陪嫁礼物。”

比利时王室和欧洲其他王室相比不算富裕,名下并没有多少产业,主要的收入来源要靠来自于国民税收的议会拨款。philippe前段时间告诉过我,由于王室成员的挥霍成和硬着头皮也要维持的皇家排场,目前皇室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经济赤字,只好打算暗中卖掉他们为数不多的不动产之一–位于林堡省的博里亚古堡和领地。作为一个皇室,卖掉祖传的基业是万不得已的最后一步棋,可见比利时王室的经济情况真地已是捉襟见肘。

那天从机场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我在欧洲的商务代理,由他通过层层渠道,联系到了比利时王室的财务总管,告诉他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买下这份产业。

这是我为了让云深能留下,押上的最重的一个砝码。

皇后惊异地看我片刻,又恢复了镇定:“来之前我的财务总管就告诉我有人想出双倍价格买下博里亚领地。原来那个人是你。我当时就奇怪,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一个构想,除了主要的皇室成员和财务总管,任何人都还不知道。年轻人,你是要贿赂比利时皇后放弃她对孙女的监护权吗?”

“绝对不是。首先这是份礼物,完全没有附加条件。我虽然和成碧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毕竟叫她姐姐,这是我送她的陪嫁。所有的细节我都会处理好,除了您和我,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包括philippe和成碧。博里亚领地会一直是皇室的产业,没有人动过。至于对gisèle,您对她的监护权不会有任何损失。她的去留和在这里的一切事宜都会经过您的批准。这和我送的这份礼物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用复杂的目光看我良久,终于微笑了:“靖平,我一直以来都知道你非常能干,但我却没料到你会这么厉害。我看得出来gisèle很喜欢你,那么请你在她父母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