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坐吧。”她爸一边说,一边把我和冯蕾让进去。关门时,他看见停在门口的富康车,问冯蕾:“你换车了?”

“你说你想去人家那儿。”

原来她们公司在上海设了个营销中心,要派几个人去。领导认为她去最合适,家里走得开,她又懂上海话。

“可能跟郑板桥有关吧。”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哎哟,都五点多了,是该走了。”

“你就是陆颜莉?”他问我。

“对不起。”服务生说道。

“康总让我转告你,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会跟你共渡难关。”常瑞龙对大江说。

“代我谢谢康总。”大江说道。

人少,饭吃得也快。吃完饭,常瑞龙问大江去不去卡拉ok放松放松。大江推说有事,要早点回去。常瑞龙就没勉强。我们各自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临走前,大江对我说:“明晚我有空,到时再电话联系。”

金狱第二部分(7)

我学着常瑞龙的腔调说:“ok。”

十八

第二天是礼拜五,下午,冯蕾打来电话,她让我晚上8点去艺术学院对面的迪厅找她,说马小丫也去蹦迪。上大学时,我常去蹦迪。结婚后,因为钟小阳不喜欢我就没再去过。一听去迪厅,说浑身热血有点言过其实,但的确有回到从前的感觉。

晚饭后,我让李香春带亭亭到楼下玩,自己躲在家里化妆。化完妆,特地穿了件黑色无袖高领的套头衫和一条咖啡色的七分裤,一身短打扮既干练又有点性感。穿戴整齐后,又把过夜的东西找出来,一古脑儿地塞进一只大包。趁她们没回来,我偷偷地溜出家门,给李香春留了张条,让她带孩子先睡。

我到迪厅时,还不到8点。我在车里给大江打电话。听我说要去蹦迪,他说:“你多大了,还以为20呢?”

“冯蕾约的,不去不好,另外马小丫也去。”

“马小丫,谁呀?”

“怡龙公关部的经理。冯蕾说她是高干子弟。”

“那你去吧。完事到百泉找我,别玩疯了。”

“要不我现在就去?”我试探地问他。

“我还在外面呢。”

“我要到晚了,你可不许怪我。”

“多晚都行,我等你一宿。”

跟大江通完话,我又给冯蕾打电话,没想到她已在迪厅了。挂掉电话,我就下车进去了。迪厅里,音乐震耳欲聋。多年不来,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忍不住地想捂耳朵。我借着昏暗的灯光往里走,边走边找冯蕾。快走到尽头,我才看见她。她穿了件白衬衣,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你来得这么快?”见我走过去,冯蕾大声地问我。

“我早到门口了。”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说。

“今儿你够新潮的,还化妆了。香水是pleasure的,对吗?”她一个劲地盯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你鼻子够灵的。”我说道。

“今儿怎么这么隆重,去见谁呀?”她又问我。

“见你和马小丫呀。”我脱口而出。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坐在我们对面的少妇问她:“她是……”

“你没见过的你的同事,陆颜莉,小陆。”冯蕾又指着那少妇对我说:“她就是你想见的马—小—丫。”

马小丫冲我笑了笑,说了声你好。她的话很轻,我不是听出来的,而是从她的口型猜出来的。我几乎是喊着对她说:“你好。”

冯蕾又向我介绍马小丫旁边的女孩。她看上去像个大学生。不知是迪厅里太吵,还是冯蕾的声音太小,反正我没听清她的名字。我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把目光转回到马小丫身上。

马小丫的年纪要比我和冯蕾大些,但却留着一头的披肩发,看上去清秀端庄。她的妆很淡,手上连个戒指都没有,衣着也很普通,跟我印象中高干子弟的形象相距甚远。

“蹦迪去。”冯蕾招呼大家说。

我们四个一起上了中央舞池。舞池上方有个小舞台,一男一女两个舞者在上面为大家领舞。他们卖力地跳动,早已大汗淋漓。舞池里人贴人,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一起。有些人紧闭双眼,一边蹦,一边摇头,疯狂地宣泄着自己。

蹦了会儿后,我觉得有点累了,就先回到座位上。不多会儿,她们仨也都陆续回来了。马小丫说话的声音依然很小,她跟冯蕾说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清。我好几次想开口跟她搭讪,可又怕听不清她的话,就一直忍着没说。

突然,迪厅里的大灯亮了,音乐戛然而止,蹦迪的人一下子都僵住了。

“警察夜查,请大家合作。所有的人沿墙根站好,准备接受检查。”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迪厅一下子就炸开锅了。有人往外冲,有人朝厕所跑,顿时乱作一团。十几个警察在大门口站成一排。广播里又传来刚才那人的声音:“所有的人沿墙根站好,准备好证件,接受检查。”

。。

金狱第二部分(8)

几分钟后,迪厅里才安静下来。警察开始逐个检查,觉得可疑的都被押到舞池里去。那里有专人看守。我们四个慢慢地走到墙边,贴墙根站着。

“怎么回事?”我小声地问冯蕾。

“可能是查摇头丸。”冯蕾不紧不慢地答道,她一点都不害怕。

“都怨我,不该来这鬼地方。”马小丫说话还是细声细语的。没了吵人的音乐声,我才听清她的话。

“没事,咱既没摇头丸也没毒品,怕什么?”

冯蕾话音刚落,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就来到我们跟前。我心里不免有点紧张,但比起废路遇险那一次要好多了。

“出示证件,把包打开。”男警察对我们说。

她们仨被查完后,那女警察才伸手接过我的皮包。我又把手里的身份证递给那男警察。男警察看了一眼后,把身份证还给我。女警察查完包后,走到我身后,自上而下地摸了一遍身体的两侧,然后对男警察做了个手势。

“你们可以走了。”男警察话一出口,我们四个就夺路而逃。

出了迪厅,马小丫对冯蕾说:“听你的,去酒吧就好了。”

“要不咱们接着去?”冯蕾玩性真大。

“算了吧,哪儿还有心情?给你送行,结果把警察都招来了。”马小丫一边找车,一边对冯蕾说。

“等我从南京回来,咱们再出来玩一次。”冯蕾跟过去,对马小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