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么久了,除了通了下电话也没去过那边,既然得了空,索性就去看看傅云,虽说也没多少共同话题,说不了多少话,但总好过闷在家里头无趣。

她绕是再对江宸晔的霸权主义‘憎恨’之极,吃了这么多次亏,出了闹闹嘴皮子,还是不敢出真章的,唯有半夜时偷偷指着他的脊背心下里偷偷骂几句。

莫然不知道,是意识决定了行为,还是行为超越了意识,她清晰的听出了那低哑嗓音里的疼惜无奈,跟强心针似的一下下扎在心瓣上,驱离了所有的怨恨恐惧……

虽有疑惑,但莫然并未过问,毕竟,自己从来没觉得他是个简单的人过,就像那天那个男人所说,他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理由。

既然都选择了,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些外因放弃?

“你要去哪儿?”

江御嘟着嘴,仍旧一脸不悦,斜着脑袋白了自家老妈一眼,张了嘴,语气却没了方才的嚣张,嘟哝着不服气道,“给我换个名字,怎么都行,别让我再和这个六岁了还抱着奶瓶不撒手的屁孩同名就行。”

江宸晔沉眸,顺着身边人的视线探入玻璃窗,薄弱的身子掩在被下,小的触摸不到般,喉结上下滚动,将他的不安尽数显露,良久,沙哑低沉的声音似穿透石谷般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医生的那几句话,如今还在他耳边回荡,一遍遍刺痛着他,“病人醒过来注意点,不要刺激她,方才手术时,迷迷糊糊几次情绪失控……”

不愿再承受这般侵扰,莫然转身跑进浴室。

旅社里人流开始多起来,不时的有人擦身而过,踏破了静寂得可怕的周遭。

活该,极光,本就是看到却触摸不到的存在,也只有傻子才会陷入柔情,她眯着眼直对上冰冷的光,眼底却入黑洞,寻不到一丝弱光。

他没吭声,昨晚从玩火出来,就见宋忆朵被人缠着,帮了一把后,本不打算过多理会,转念一想,索性将计就计,勉强将她带回了家。

这般场景,再恶俗,到底是遇见了。

他还是回的那样快,莫然几乎要认为那人此刻也如她般认真的盯着屏幕,甚至眼都不眨,看过之后就马上回复,“你不会不知道我说的哪个家。”

“又赶我走?”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凑在她耳边,气息拂面而来。

总算是想了个圆谎的招,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我说的是真的吧,小舅?”

莫然躲闪不开,索性瞪大眼眶,大胆的与他对上,睥睨一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那么多?”

眼睁睁看着江宸晔灵活的蛇尖将牙刷拨至另一边,常年阴云密布的脸上爬满阴险笑意,又丝毫没有预警地上前将她一把揽至怀中,磁性的嗓音低哑不已,“看够了没。天气太冷了,弟弟有些受不住了。要不……”他故弄玄虚地低笑,“用然然你灵活的小手帮它搓搓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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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并未觉得那些耍贫带着半吵闹式的文字有什么笑点亮点,先前也会觉得母亲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见了江黎拿着自己的书翻看着,眼底那灼热的光芒,才终是明白。

莫然突然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似乎从未有跟父亲承担过任何事,闲在家里,不是必要母亲不会叫她干活,除了江黎实在忙的不行的时候,她才会主动打打下手。

灶台上已热了许多菜,莫然随便吃了些,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又刷了碗才慢吞吞出来。

江宸晔没再说话,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再抬眸之际,眼底凌厉的光芒,慑人的可怕,没有停顿,踩了油门,发动车。

漫漫散散地走到了村头,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其实也不远,累积起来顶多也就是500米的路程,只是,这些日子里,总有些积怨,不知道面对了,应该是如何的态度。

早上起来,眼竟是红肿得厉害,叠被子时,枕头上也是一片干了却微黄的水渍,她看着镜子里,眼眶猩红,布满的血丝,呆愣住,只是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梦境里发生过什么,只是愈想,头愈发隐隐的痛。

“回去了。”江黎将衣服挂在衣架上,直接挂在搭着的竹竿上。

几个字,如同重锤砸在心上,江宸晔眼底一片猩红,如石子落去幽静的湖底,荡漾开来,热血直直冲上脑门,什么也顾不上了,附身再次含上那红润的唇,如末日来临般的极尽纠缠。

江宸晔点头,表示赞同,眼神却飘到一旁目光呆滞的女人身上,一抹意味不明,自眼底一闪而过。

他的未来,根本无可预计。

因为提前给江黎打了电话,到家时,江黎和莫永利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她匆匆下车,健步跑过去,几个月不见,两人依旧是老样子,似乎分别才是眼前之事。

心抽痛,这样的相处模式,悲喜交集,冷热交替,她激动得冷意袭遍全身,难道,放弃那么多,无视那么多,甚至大胆到与正轨反叛,得到的,便是连简单的了解也无法突破的执念?

“是。”她坚定出声,眼眶撑到极致,直直对上那双趋近腥红的眸,“我都这么久没回去过了,怎能不想?小舅,不管是什么都是你掌控着,我甚至完全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承认,有惊喜,但是,惊吓更是不少。

然后,视线自是触摸到男人tui间膨胀的某物,心跳骤然停止,连如何呼吸也忘了般,张嘴愣住。

他依旧那副笑脸,眼眸闪烁,忽而凑进,眨眼,“我问我啊……”却顿下,指兀的,弹她的额,“可惜…我也不知道。”话落,离开,如暖阳兴目,无辜的模样。

可便是预了她,感情,行为,太多太多,便得无法预计,他习惯操控一切,却唯独操控不了她。

江宸晔只是挑眉,瞟了眼她,端起牛奶喝了口,“赶紧吃,哪那么多废话。”

她倒抽了口气,耳朵痒痒的,脖子往一边躲了躲,却又被拉了回去,大掌覆上臀部,掐起一块肉,用力一拧,“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易离只是一直怨念的盯着她,对于那些话,极为不齿,直到了最后一句,脸瞬间垮下,“你还别说,因为这事,我都没少死脑细胞。

“嗯。”……“你得庆幸,这里隔音效果好,不然,你那么大声,非叫人听了去不可。”

无法理解你的只有,身上还残留着其他女人的痕迹,却跟另一个女人缠绵的只有。

并未想过深究,毕竟,感情的事,无需也勿需局外人插手,最懂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