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道:“那我们也未发请柬给魔道中人!”说罢又盯着朱君止,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恨的血丝。“你不请自来,来者不善。看我杀了你,为武林除害,为师叔报仇!”

她面色微红道:“妹妹觉着这里不错。床软,饭香,出门不用走路。便打算长久住着。这主意打在腹中,还未于姐姐计较,不知姐姐意下如何?”说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小小的,担心地试探我。

多数人噤声不语,唯有玄辰星冷道:“你和玄琥珀搞的些什么花样,还需得问我们吗?”

“姐姐此番来找小妹,想必是为了月相公的事吧?小妹恳请姐姐千万莫要怪罪相公。千错万错只小妹一人错,姐姐要罚要打,也请只对小妹一人吧!”说着说着,双膝一软就欲跪倒。我也不拦她,起身往旁边一闪,避开她的大礼。

把好容易止住哭声的宝宝递给他,“你女儿,你看看吧。”

“我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只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会去这么久啊。”

“叫什么名字?”张小玉问,还不忘再亲亲宝宝细嫩的小脸儿。幸好我早先得知她要来,提前叫美人师父念了收骨咒把宝宝的翅膀给收进去了,蛇尾也用咒术化成了人腿,不然的话不知她还有没有胆子亲。

“哇——!如果你没长价的话就成交!”

什么叫什么都不是?

铭王爷刚被我的尖叫吓醒,见我这样个子不由得慌了手脚,忙搂着我好言安慰。

我冷哼不答。在韩阳背后与朱君止互相交换个“得逞”的眼神。

我一看那刁蛮女子被人训得乖猫一般,心里那个舒坦劲儿就甭提了!嘴上却还不饶道:“这位公子何必客气?尊夫人与我家秀秀是同门之谊,又兄妹情深,咱们就算是亲家。亲家初见没甚大礼好送,不如我再抄份‘床事大全’相赠……”

“走多远了。”

“你要杀他我半字也没有,但要折辱人家却万万不行!”

他的脸色缓了缓,这才惊觉一直握着我的手指,面上一红忙放开。

“哦?”他说,“如何厉害?”

然后我就一点悬念都没有的被抓了。

我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时代的潜规则。程情为了救我才领我入井潜进风茔地x,他离去后因为耐不住愧疚煎熬又将实情告诉朱君止。朱君止想来找我,却又跟镇守此地的玄门起了冲突,他一火就招告天下,说玄门有宝物,引来大批贪婪的武林人强闯凤凰山。玄门的人多半武功都不行,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想拦也拦不住。地x通道的出口正在凤凰山上。那些人再想进去就遇到了风契,风契是镇守女娲陵墓的主神,当然不会让他们进,但他又不能杀先祖创造的人类,只得以身结印彻底封印墓x,将墓x沉入地底。

他还说不久前他到最上层去玩,碰巧听到有人坠到水里的声音就赶紧到与井水相连的水潭中去救,可那女人抵死挣扎,说什么也不让他碰,结果弄得他很伤心。

“爷您不常来这里所以不知。鸳喜楼虽是女子的脂粉场,却在八九个月前来了个男倌。这男倌生的貌比潘安,谈吐与众不俗,且也常说自己是二十一世纪什么的……”

路边有块大石头,不好意思得说我刚刚坐在p股下面的。她扑上去就想用头去撞,不知这算不算热脸贴冷p股?

“夕……”

叹口气,我拿了信纸只得走人。“好吧。不打扰你了。祝你好眠。”

一只大手覆上我的,根根手指白到透明!邪魁的笑绽放在唇畔,“娘子想看为夫正经的样子又有何难?待回到房里,娘子想看为夫什么样子都可以。”

死命挣扎几下,总算摆脱月秀的钳制,我两手杵着车厢底板,咬牙道:“立刻放我们走!朱君止耗不下去了,我要立刻找郎中解毒!”

“月秀?”有点怪异地叫出这名字,我想起那家伙种酷得连话都懒得多说的样子,当下觉得异常别扭。

夜了。窗外蝉鸣分外起劲,我悄悄起身,将睡袍换了平常便衣,又束好寒蚕丝的发带。推开窗子,夜草的香甜扑面而来,醉得我忍不住闭了双眼,深深嗅着……不对!蓦得睁眼,将手指放入口中狠狠咬下!这下虽是很疼,但我却自知没使上什么力。腥咸的味道渗入味蕾,我贪婪得再吸一大口!直到身子不再绵软。

上下左右抬头,甚至抬起脚,对着脚底下浅浅的脚印连喊两声:“神仙!神仙!”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我做梦?

紫色眸子对上陈筱枫,直看得陈筱枫心里卟嗵嗵乱跳,惴惴问道:“你,你是神仙吗?”

那人轻笑,神态轻佻,却奇怪得并不让人心生猥亵。“你也说我是神仙?我真的像神仙吗?”

陈筱枫点头如捣蒜。心里却稍有些疑惑那话里的“也”字。

那人又道:“哪里像呢?”

陈筱枫道:“哪里都像!你弹琴弹得那么好,长得又漂亮,还会把琴浮在半空中!”

这些夸奖似极为受用,只见那人笑意加深,道:“既然如此,你可喜欢我?”

陈筱枫只觉得小心肝几乎跳出嗓子眼,双颊发烫,双目发直,结巴道:“喜,喜欢!”

谁知那人的笑容却落寞起来。“为何,她却不喜欢?”

陈筱枫不明。“他?”

那人双眸望天,以手支着下巴,轻轻叹出口气。“你说,我若把发变成银色,眼睛也变成银色,是否会更加美丽?”

陈筱枫认真地想了想,慌忙摆手,“不会的!你这样就挺漂亮了。变成银色会感觉太素!”

那人道:“我也这般想的,可是为何她却是喜欢那样的?”

陈筱枫更加不明,小心问道:“他?他是谁?就是‘也’叫你神仙的那个人?”

落寞中又带了说不明的情愫,那人并不专于回答她的问题,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自语般道:“她呀……并不怎样好看,可也不难看。腰肢细细的,胸脯软软的。一双眼睛,却是喜人得又大又亮,总爱瞅着漂亮的男子。她色心大,胆子小,脾气急燥,又爱欺软怕硬。虽然脑袋还算机灵,却也没什么大聪明……”

陈筱枫听得出这是在形容一个女人。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她撇撇嘴,c缝道:“这么说来,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你不是喜欢她吧?”

那人愣了一下,笑道:“当然不喜欢。”

顿了顿,又接道:“我怎会喜欢她?那样一个……嗯……没眼光的女子……只是她陪了我三年,许久不见,我有些想她罢了。那时我可从未定下心来弹过什么曲子。连睡觉都得时刻防备着,怕被她占了便宜去。现在终不用了。可得舒心了。”

“真的吗?”陈筱枫小小声地问。声音小得含在嘴里,并未让那人听到。

“你说……”那人又道:“我真的很美丽吗?”

“当然!”陈筱枫万分肯定,却又不由得怀疑这人是否花痴,“你要是肯跟我到学校里转一圈,一定能把我男朋友和他新交的女朋友气死!”

那人听到夸奖又是很高兴,可这高兴未维持多久,又带了难过:“那为何她总也不来看我?每次我找事端去看她,她还很不高兴?是了。她重色忘义。有了相公,便不要师父了。哼。孽徒!”

陈筱枫吐吐舌头。她想起男友雨天在宿舍楼下擎伞嚎歌时,自己嘴里说烦,心中却盈满感动。男友另有新欢,离弃她时,她又大骂负心好色之徒!

陈筱枫想说:你别难过,那女人不要你了,我的男朋友也不要我了,我们同病相怜,刚好可以凑成一对儿。

可是,那人不见了。

琴也不见了。不知何时消失,不知哪来哪去。鸟声虫鸣又起,伊人飘渺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