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您稍等一会儿,静安县主在做急救呢。”沈橙玉安抚着赵凌,眼角的余光似笑非笑的扫向顾若离,赵凌推开她上前几步按在太皇太后的勃颈处,等了足足几十息的功夫。

顾若离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韩恭,去了床前,太皇太后正静静躺着,双眸禁闭面色苍白,她一边问着一遍扶脉:“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锣声未停,鼓声震耳,霍繁篓高坐马上神色张扬,笑容惑人,大摇大摆的巡街,受着所有人的恭贺。

赵凌想想也对,忙喊了吴正:“去看看沈夫人关在哪里,不要惊动别人,小心护着。”

“嗯。关于你身份的事,朕要和远山商量商量,他若是同意朕是没有意见,如果他不同意,那朕也不能帮你了。”他说着话,扶住了魏谦的手,赵政就道;“草民现在很好,圣上不必为了我为难,这样三五日能陪圣上喝酒说话,叙一叙儿时的兄弟情,也是一大乐事,至于别的,我是一概不想也不奢求的。”

“这件事是妾身是疏忽。”沈橙玉期期艾艾的站起来,打断了赵凌和方樱的对视,“不论最后查出来红花是怎么进去的,但妾身都逃不掉干系。”

而凰修天这一次调息,刹那过去,已是三天。

“恭喜,恭喜!”周东卿含笑道:“届时一定要上门讨杯喜酒吃。”

“她是皇后,一个夫人能和她比?”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内殿的年哥儿又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乳娘抱着出来道:“……想要出去,一直闹着呢。”

赵勋摆手道:“不必!”话落,转过身去大步离了乾清宫。

“不回去。”白世英眼睛都没睁,回道:“白素璋,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爷!”顾若离福了福,荣王顿时眼睛一转,从怀里拿了个封红出来,“儿媳妇啊,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拿着银票自己买去。”

他握着她的手,能感受她细微的不可抑制的抖动,他鼓励似的捏了捏,牵着慢慢走着跨过火盆,一步一步的进了正宅的门。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停下来看着他,他心头一跳,忙笑着打哈哈摆手道:“没什么啊,就随口说说。”

不过因为生的精致,所以就少了一份男子气概,她笑了一下,道:“成,那你一会儿去和李妈妈说一声,过年最想吃什么,让她给你添上。”

三夫人笑着应是,觉得自己和顾若离谈夫妻私事有些过了,就笑着道:“你快回去,这会儿冷的厉害,你别冻着了。”

房里砰的一声,像是赵政将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臂提着水桶进去,又啪的一声关上。

翠妈妈应是,让人仔细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引着霍繁篓过去,上了茶她就退了出去。

“我没有。”赵政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喊道:“我是关你了,但是我没有杀你。”

“出了什么事。”梅氏蹙眉看着对方,就听对方支支吾吾的道:“没……没事,奴婢有事要回禀大爷。”话落,行了礼朝外院跑去。

他经过上一次的事后,手中养的人已经所剩无几,随后又被梅氏折了四个,眼下可用的只有五个,能留下来全因为这五个人没什么用。

门外,欢颜踢着石子儿看着周铮,问道:“你怎么后来不跟着将军了,我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你。”

“这还用问,上次就是爷输了。”周铮撇了撇嘴看着吴孝之道:“先生,昨儿晚上您和县主一起喝酒的,她今天一点事都没有,何以你却变成这样子了。”

赵政神情轻松的出了乾清宫,走了几步迎面就看到位穿着宫装的柳月,由一群人簇拥着朝这边而来,他眉梢一挑步子停了下来,对方几不可闻的朝他笑笑,擦肩而过。

他忍了。

“真是太惊险了。”荣王妃听的心惊肉跳,“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胡子也长出来了。”

他没什么说什么,一脚就将赵政踹到荷塘里去了……随即荣王妃就到了,哪一天她说的什么话,什么样的表情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很清晰,脸上被她打的那一巴掌每每想起还是火辣辣的疼。

他们到底没有提在这里看到孙刃的事。

张丙中站在门外,雪还在下,焦氏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他,两个人都不好受,脸色难看眼眶浮肿。

“那我送你。”顾若离起身送赵勋出去,又回头和霍繁篓的道:“你慢点吃,不用急。”

等这边说完,旁边认识的人也是纷纷过去叙旧,一时间将霍繁篓围在了中间,顾若离笑着退了出来,走到赵勋身边坐了下来,道:没想到三年可以让一个人成长这么多,他是不是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顾若离微微颔首,道:行,这事你们可以办,但是切记不要硬强求他来!

赵勋没有说话,又走到了储物柜前打开了门,里面摆了一些蜡烛和线香熏香精油之类的东西,有的是用来熏房间和衣服的,有的则是安神用的,倒不多,因为这些事都不是在乾清宫做的。

“爷提前回来的,准备在京中给县主过了生辰再走的。”周铮道:“在延州时听到了圣上驾崩的消息,我们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周铮点点头,没有说话。

杨文治凝眉来回的走,道:那就内外兼之。

岑琛略顿了顿,在桌上拿了纸笔将肋骨画了出来,指着第三根的位置,“那位老伯是在这里折断的,折损了近半寸入胸,所以出血量要更大!而圣上从外面来看,凹陷部位似乎更轻一点。”

金福顺看了时间,已经是子时过半了,他打了个哈欠,坐在门槛靠着门就睡着了。

“再者,王爷一去七爷也要回来,不但如此,他还要守孝。您不是不喜欢静安县主吗。这样一来一去三年,存了多少的变数,这对您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圣上来回的走,又停下来看着顾若离身边的小內侍:“你哪个宫里的。”

“本王就说,远远看着很眼熟,原来是静安啊。”荣王抱着长剑,笑盈盈的打量着她,“你这是干什么去啊,赏花?”

“哀家也晓得,今年过了年就让她调理,一直在吃着药。”太后凝眉道,“你没事多和她走动走动,别顺着你娘的意思,谁都不搭理。将来你和远山成了亲,就和她是妯娌,来往的多了你们姐妹一条心,好处就不用哀家多说了。”

韩妈妈道:“王妃正在打点,按奴婢看到年底世子爷说不定就能回来了。”

顾若离去扶了沈橙玉的脉,比先前又弱了一些,再耽误下午,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再者,金福顺也一定会知道,他若知道就定然会派人来知会她一声。

零零碎碎的,她说了许多,收拾好装进信封里,又将李妈妈给做的几双鞋和衣服包好,明天让吴孝之送去。

她必须要弄清楚。

“没错。”三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很不好受,槐香从七八岁就跟着她,这都快十年了,从一个小丫头一路做到她跟前最得力的,她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比娘家的姐妹之间还要深厚,“茂燊本性很好,以你的性子嫁给他,不吃亏。”

“我娘和老子在庄子里。我还有个姐姐,前两年没了!”冬菊说完,齐思敏就问道,“怎么没的。”

“我点了四个菜。”赵安申和两人道,“你们看看还想吃什么。”

“胡说!”雪盏回头打她,“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被人听见笑话我们就算了,连着还说县主没教导好你。”

顾若离转头看着赵政,一副没有明白他意思的表情。

顾若离让人递了名帖入宫给金福顺,说要求见樊氏。

顾若离皱眉,顿了顿和方本超道:“还是我去看看。”话落,对刘大夫道,“那位掉皮的病者就交给您了。”

用过膳她便上床歇着,脑子里不停的想着,今天的事翻来覆去根本毫无睡意,她索性又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想着事情,隔壁年哥儿哭了起来,她有些燥的喝道:“怎么又哭了,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过了一会儿,年哥儿的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夫人。”紫苏掀了帘子进来,“静安县主来了。”